台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巷子口那盏昏黄的路灯下,老陈正把最后一笼包子端上蒸锅。凌晨四点的台州还在沉睡,只有他的小店亮着暖光。我照例要了份豆浆油条,他忽然压低声音说:“还记得阿梅吗?就是以前在对面发廊打工的那个姑娘。”
热气从蒸笼缝里钻出来,把他的脸模糊成一团暖雾。叁年前的冬天,阿梅总在深夜来买两个肉包,每次都只要两个。直到某个雨夜,她红着脸问能不能赊账,老陈摆摆手说不用还。后来才知道,她那阵子刚被裁员,每天两百块的生活费要掰成叁份用。
两百块能做什么
现在年轻人喝杯奶茶都要叁四十,可那会儿阿梅硬是用两百块撑了整整十天。早晨啃馒头,中午吃挂面,晚上来买两个肉包就算改善伙食。她说巷子深处有家裁缝店,改条裤子只要五块钱,补个纽扣甚至不收钱。
老陈说着掀开蒸笼,白雾轰地升起:“有天看见她在隔壁药店门口转悠,原来她娘要寄风湿膏药回去,差二十块运费。”这时常来收废品的李伯经过,随手把皱巴巴的二十块钱塞进阿梅手里,嘴里嘟囔着:“这天气,废纸箱又该降价喽。”
其实哪有什么两百块钱的爱情,不过是市井巷弄里,陌生人之间不成文的规矩。修鞋的刘师傅总给孤寡老人半价,水果摊的阿婆快收摊时会把香蕉便宜卖给晚归的上班族。这些零碎的温情,拼凑出台州老巷特有的温度。
巷子深处的回声
后来阿梅去上海发展了,据说现在当了店长。但她每年端午都会寄嘉兴粽子来,中秋寄月饼,春节甚至扛着火腿回来。老陈指着墙角那箱土鸡蛋:“前天刚到的,说是在农场摘草莓挣的。”
我忽然想起巷尾总蹲着只叁花猫,去年冬天它生了窝小猫。第二天就见杂货店老板用纸箱做了猫窝,洗衣店姑娘拿来旧毛巾,餐馆伙计每天留鱼头。现在那群猫崽见人就蹭,胖得像毛绒玩具。
暮色渐浓时,修表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。八十岁的钟师傅在修一块上海牌老表,顾客说这表是他父亲的遗物。老师傅戴着眼罩放大镜,耐心调整着比米粒还小的齿轮。这份活计要收五十,他说修的不是表,是念想。
走出巷口前,老陈往我兜里塞了个茶叶蛋。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空气里飘着谁家炒菜的香气。或许明天我该带束花去看看楼下的王奶奶,她总坐在阳台看巷子来来往往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