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春海选场子,伊春选拔活动现场
伊春的夏天总是带着一股子松脂的清凉味儿,这时候城里最热闹的,还得数工人文化宫那块儿。红底黄字的横幅一拉,“伊春海选场子”几个大字格外显眼。
早上八点不到,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。有个穿校服的小姑娘攥着乐谱直转悠,她妈在旁边不停地捋她头发:“别紧张,就跟平时练琴一样。”斜对角站着几个小伙子,穿着同款运动服,应该是街舞队的,正凑在一起看手机里的编舞视频,时不时比划两下。
台前幕后的温度
后台更热闹。化妆间里飘着发胶和粉底的味道,一位阿姨对着镜子反复整理她的秧歌服,旁边老姐妹笑着打趣:“你这架势,比当年结婚还认真呐!”走廊角落,十来个小学生排成一排,老师正挨个检查他们手里的快板:“记住了,节奏要稳,吐字要清。”
评委席设在第叁排。叁位评委面前摊着评分表,最左边那位时不时扶一下眼镜——他面前保温杯里泡着胖大海,看来今天这嗓子任务不轻。我在过道边上找了个空位坐下,前排大爷回头搭话:“今年人比去年还多,我孙女在里头候场呢。”
九点整,灯光“啪”地亮起。第一个上场的是个拉二胡的大爷,一曲《赛马》拉得满场生风,弓弦在他手里像是活了过来。评委互相交换了个眼神,在纸上唰唰写着什么。
要说印象最深的,还得是中间那对父子。儿子约莫七八岁,抱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电子琴,父亲蹲在旁边帮他调好话筒高度。前奏响起,是那首经典的《红星照我去战斗》。孩子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有些笨拙,但格外认真,弹到副歌部分,父亲不由自主地跟着哼起来,声音不大,却让周围嘈杂瞬间安静了几分。
街舞队上场时气氛完全不一样了。音乐节奏明快,几个小伙子动作干净利落,最后一个定格动作赢得满堂彩。评委里最年轻的那位忍不住跟着节奏点头,嘴角带着笑。
中午休息时,我在走廊遇到那位秧歌队的阿姨。她正从包里掏出饭盒,见我就招呼:“小伙子,带多了,分你两个包子?”闲聊中才知道,她们这支平均年龄六十五岁的队伍,已经一起扭了十几年秧歌。“图个乐呵,”阿姨咬了口包子,“每年就盼着这个伊春选拔活动现场,比过年还热闹。”
下午的节目更多样了。有祖孙叁代同台唱皮影戏的,老爷子负责唱,女儿操纵影人,小孙子在旁边敲锣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还有个高中生自己写的相声段子,把林区生活编成了包袱,逗得全场前仰后合。
窗外天色渐暗,文化宫里的灯光却愈发明亮。最后一位选手是位林业工人的女儿,她唱的《我爱你,塞北的雪》清亮高亢,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,观众席静了一瞬,随后爆发的掌声格外绵长。
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,选手们叁叁两两地离开。那个拉二胡的大爷琴盒都没合上,正给几个年轻人演示揉弦的技巧;街舞队的小伙子们约好了下周排练时间;秧歌队的阿姨们互相提醒明天晨练别迟到。
走出文化宫,晚风裹着松香拂面而来。回头望去,“伊春海选场子”的横幅在暮色中依然醒目。这场持续了整个白天的热闹,就像林区夏日的溪流,汇集了无数平凡的梦想,哗啦啦地向前流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