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河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双河畔五百元的恋情
雨水顺着铁皮屋檐往下淌,在泥地上砸出深深浅浅的水洼。老陈蹲在修车铺门口,望着对面那栋五层小楼发愣。叁楼阳台的蓝格子窗帘半开着,隐约能看见晾衣绳上那件熟悉的玫红色衬衫。
“看啥呢这么入神?”隔壁粮油店的王婶探出头,“哟,又惦记你那五百块钱的事儿?”
老陈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。双河这一带谁不知道,叁年前有个外地姑娘在他这儿修电动车,临走时差五百块,把身份证押在了这儿。说好下周来赎,结果再没出现过。
那个湿漉漉的黄昏
记得也是个雨天,姑娘的电动车陷在巷口的积水里。老陈帮着把车推到铺子里,检查发现电机进了水。“修好得五百。”他搓着沾满机油的手说。姑娘翻遍挎包只凑出叁百,急得眼眶发红。最后她把身份证往工具箱上一放:“大哥,我过几天准来赎。”
那张身份证上的地址在两千公里外,照片里的姑娘抿着嘴,眼神怯生生的。老陈把身份证收进铁皮饼干盒,每天开门时都要往巷口望几眼。第一个月,他想着姑娘可能手头紧;第二个月,担心她是不是出了意外;等到第叁个月,他开始怀疑那辆电动车是不是被偷来的。
王婶总打趣:“老陈啊,你这五百块钱买来的念想,比人家花五万块彩礼娶的媳妇还上心。”老陈只是笑笑,继续摆弄他的扳手。黄昏时他常对着身份证发呆——姑娘叫李秀云,生日是九月初叁,算起来今年该二十八了。
直到上个月,老陈去城西给客户送修好的车,在新建的购物中心门口看见了那件玫红色衬衫。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弯腰捡起掉落的奶嘴,抬头时与老陈四目相对。两人都愣住了。
“身份证还在我那儿。”老陈说完就觉得这话真傻。
李秀云邀请他去家里坐坐。原来她当年是逃婚出来的,押身份证的那周,老家未婚夫带人找到了出租屋。匆忙跟着回去结婚后,再没机会来双河。现在孩子一岁多,丈夫在开发区上班,日子过得平淡但也踏实。
“那五百块...”
“早知道该留个电话的。”她泡茶的手顿了顿,“其实后来托朋友来找过,说铺子关门了。”
老陈想起前年装修停业半个月的事。
茶喝到第二杯,老陈起身告辞。李秀云执意要还那五百块,他推脱不过,最后收下了叁百:“零件成本价就这些。”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:“你那电动车还在我那儿,换了新电瓶,挺好骑的。”
现在老陈每天还是往对面阳台望几眼。有时能看见她在晾衣服,有时是抱着孩子晒太阳。他们再没说过话,但修车铺的饼干盒里,那张身份证已经用油纸包好,塞进了最底层。
雨渐渐停了,夕阳从云缝里漏出来。老陈站起身,把扳手插回工具袋。巷子深处飘来饭菜香,谁家的收音机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。他卷起卷帘门准备打烊,铁闸哗啦啦的响动惊起了电线上的麻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