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树耍女娃,榆树下的少女游戏
老榆树的影子歪歪斜斜躺在地上，树皮皱得像奶奶的手背。树荫底下，小雅正把碎布头缝成小衣裳，给光溜溜的槐树枝穿上——这是她最宝贝的娃娃。
“你当妈妈，我当小姨。”她对着空气分配角色，手指灵巧地系着蝴蝶结。布娃娃不会说话，她就自己捏着嗓子应答：“宝宝乖哦，妈妈给你唱曲儿——”声音忽高忽低，惊起了枝头打盹的麻雀。
藏在树洞里的秘密
榆树根有个窟窿，是小雅的百宝箱。里面躺着用狗尾巴草编的戒指、糖纸迭的千纸鹤，还有半截红头绳。她踮脚扒着树洞张望，确认宝贝都安好。这片树荫是她的王国，每次榆树耍女娃的游戏都在这里上演。
隔壁院子的男孩们踢球路过，朝她喊：“羞不羞，多大了还玩过家家！”小雅把布娃娃护在胸前，梗着脖子反驳：“要你们管！”可等脚步声远了，她摸着娃娃的辫子发呆。布娃娃的纽扣眼睛望着她，好像在问：我们还能玩多久呢？
蝉声一阵响过一阵。她把耳朵贴在树干上，听见里面嗡嗡的响动。“树公公，”她小声说，“等我长大了，你还认得我不？”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，像是回答。
忽然安静下来的午后
妈妈在窗口喊她练琴。小雅磨磨蹭蹭收拾她的“家当”，把布娃娃端端正正摆在树杈上。琴声从窗户飘出来，叮叮咚咚的，和树上的知了比赛谁更响亮。
说真的，有时候她也觉得玩娃娃有点孩子气。上周同桌还在讨论明星贴纸，她插不上话，满脑子都是新想的娃娃裙款式。可每次路过这棵榆树，脚就像被粘住了——那些没说完的悄悄话，总要有人说给树洞听。
布娃娃的裙子被树枝勾了条口子。小雅小心地拆线重缝，针脚比上次密多了。去年这时候她还缝得歪歪扭扭呢，原来不只是娃娃需要新衣裳。
黄昏把影子拉得老长。她抱起娃娃要走，忽然转身跑回去，把刚编的草戒指塞进树洞。也许明天，也许明年，会有另一个女孩发现这个秘密基地，继续在榆树下玩属于她的游戏。
树影里仿佛有两个小姑娘——一个蹲着摆弄石子灶台，一个站着望向远处。她们隔着时光对望，都在进行属于自己的榆树耍女娃。只不过一个用布头和树叶，一个用心事和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