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昌哪里找叁百块的爱情,文昌哪里有叁百元的情感
文昌的傍晚总是带着海风的味道,我沿着老街慢慢晃悠,路灯把影子拉得好长。路边大排档的老板娘正利落地收拾碗筷,塑料凳迭成高高的彩色柱子。几个穿着人字拖的年轻人凑在椰子树下聊天,笑声混着摩托车引擎声飘过来。
“你说现在叁百块能做什么?”穿条纹衫的男孩弹了弹烟灰,“开黑一晚上都不够。”他同伴踢着石子笑:“够买二十个椰子,或者...”后半句淹没在哄笑里。我忽然想起白天在茶店听见的对话——两个阿叔摇着蒲扇说现在年轻人谈感情像买菜,我当时还觉得夸张。
价格与心意的错位
拐角奶茶店贴着“第二杯半价”的促销海报,荧光粉的字体格外扎眼。其实仔细想想,叁百块在文昌确实能买到不少东西:叁顿老爸茶配菠萝包,办迟惫欢唱五小时,甚至够两个人去铜鼓岭看次日出。但要是用这个数来衡量感情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去年台风天我困在骑楼下躲雨,见过卖槟榔的阿婆把塑料布让给流浪猫。她操着本地方言念叨:“风雨这么大,总要互相搭把手。”那种自然流露的关切,显然不是标价能衡量的。现在偶尔还会看见阿婆在小摊前打盹,猫窝在她脚边晒太阳。
码头总聚集着钓鱼的老文昌人。有次我见陈叔把钓到的黑鲷塞给刚收工的保洁阿姨:“拿回去煮汤,我一个人吃不完。”阿姨推拒不过,转天带来自己腌的酸菜。这种你来我往的情谊,在他们看来再平常不过。
老街上的人情账本
街尾修鞋铺的龙叔有本泛黄的记账本,上面画着只有他自己懂的符号。“阿凤补鞋垫欠五块,李老师换鞋跟十五...”但有些名字后面从没写金额。我问起时,他正往运动鞋底涂胶水:“都是老邻居,谁还没个难处?”胶水的刺鼻味里,他讲起十年前女儿发烧,是隔壁五金店老板连夜骑摩托送去的医院。
这种账本现在很少见了。更多人是像楼下水果摊那样,微信扫码时顺口问句:“今天荔枝甜吗?”转账提示音响起,交易就完成了。方便是方便,但总少了点什么。就像冰镇椰子水虽然解渴,到底不如围坐劈椰子时,那份期待来得有滋味。
我常去的抱罗粉店总多给我加勺酸菜。有回实在过意不去,偷偷在碗底压了二十块钱。第二天老板娘追出半条街:“后生仔,我们不做这样生意!”她额角汗珠在太阳下亮晶晶的,“你来光顾这么多年,早当自家子侄看待。”
黄昏时分走到清澜大桥,钓鱼人开始收线。塑料桶里扑腾着两叁指宽的小鱼,够煮碗鲜汤就好。穿校服的女孩趴在栏杆上等落日,手机外放着轻快的歌曲。当霞光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时,她突然转头对同伴说:“这样的傍晚,应该值很多个叁百块吧?”
海风把她的话吹得有些散,但那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。在文昌这座小城,真正的温暖从来不在明码标价的橱窗里,而是藏在阿婆让出的半块塑料布,在修鞋匠的旧账本,在追出来的那声“自家子侄”里。这些东西,确实不是叁百块能买到,也不是叁百块能卖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