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两百元的情缘
通州的老巷子总是弯弯绕绕的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。我常想,每条巷子大概都藏着自己的故事,而我要说的这个,就藏在巷子深处那扇总是虚掩的木门后面。
那是2015年的夏天,巷口修鞋的老张头告诉我,有个姑娘租下了那间最窄的屋子。“怪得很,”老张头咬着烟嘴,“白天睡觉,晚上出门,见了人也不说话。”
第一次见到小婉是在一个雨夜。她撑着破旧的伞,高跟鞋踩在水洼里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我们擦肩而过时,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,和她眼角不易察觉的疲惫。后来我才知道,她在那家叫“夜来香”的歌舞厅上班,陪客人唱一首歌能挣二十块。
两百块钱的约定
熟悉起来是因为一只猫。她养的橘猫爬上了槐树不敢下来,我搬梯子帮忙时,听见她急得快哭出来的声音。从那以后,她偶尔会在我窗台上放几个橘子,或是托老张头捎带一碗热腾腾的馄饨。
有天深夜,她敲我的门,眼睛红肿。“能借我两百块钱吗?”她声音很轻,“下星期发了工资就还。”我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零钱,凑够了两百块塞给她。她转身跑进夜色里,背影单薄得像片叶子。
没想到一个星期后,她真的来还钱了。不仅还了钱,还拎着一瓶二锅头和半只烧鸡。“陪我喝点吧,”她说,“今天是我生日。”我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,她告诉我,那两百块钱是给她妈买药的。她说这话时,抬头看着巷子上方窄窄的天空,星星在她眼里闪烁。
从那以后,这两百块钱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。谁遇到难处了,就借两百块钱,等宽裕了再还上。有时是她给我,有时是我给她。老张头笑我们:“你俩这二百块钱来来去去的,比巷子里的风还忙。”是啊,这来来去去的两百块钱,倒像是我们之间说不出口的牵挂。
小巷里的温暖
记得有回我发烧,她守了我一夜。凌晨回来时满身寒气,却记得给我带退烧药和粥。她说在歌舞厅里,客人灌她酒,她想着家里还有个病号,硬是推掉了。“推掉一杯酒,就是二十块钱呢。”她笑着说,眼睛却红了。那一刻我突然明白,这通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早就在这些细碎的时光里生了根。
冬天来了,巷子里的梧桐叶子落了一地。她妈病情加重,需要做手术。那天晚上,她在我屋里坐了很久,最后说可能要回老家了。“手术费要五万,”她苦笑,“我得回去想办法。”我翻出存折,里面有叁万块,是我工作这些年所有的积蓄。“先拿着,”我说,“不够再一起想办法。”她哭了,眼泪打湿了我肩膀的衣裳。
她走的那天,巷子里飘着细雨。我送她到巷口,她突然转身塞给我一个信封。“这次是真的还你钱了,”她笑着说,“等我回来。”信封里是两百块钱,和一张写着“欠你一辈子”的纸条。
如今巷子要拆迁了,老邻居们都搬走了。我还守着这间老房子,偶尔会想起那个雨夜,想起她借两百块钱时羞涩的样子。老张头说我是傻子,可我觉得,这小巷两百元的情缘,值得我用一生去等待。毕竟在这偌大的北京城里,能遇见一个让你心甘情愿等待的人,本身就是一种幸运。
窗台上的茉莉花又开了,香味和当年她身上的一样。我每天都会给花浇水,就像在守护那个对于重逢的约定。巷子深处的木门依然虚掩着,我相信总有一天,会有人轻轻推开它,笑着说:“我回来了,这次不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