醴陵水磨工作室喝茶,醴陵水坊品茗时光
醴陵水磨工作室喝茶这件事,说起来还有点缘分。那天我拐进老街青石板巷子,正好碰见撑着油纸伞的邻居张奶奶。她笑眯眯指着屋檐下冒热气的地方:“去坐坐呗,那儿的水声比琴声还中听。”
推开工作室的木门,湿润的空气里混着茶香。穿蓝布衫的店主正在水磨边不紧不慢地转着石磨,乳白的米浆顺着石槽缓缓流淌。他抬头招呼:“随便坐,水烧着呢。”那架势不像做生意,倒像在自家招呼老朋友。
水声里的慢时光
石磨吱呀吱呀地转,我看着清澈的溪水推动木轮,水花溅在青苔上。店主拎着陶壶过来斟茶,突然笑道:“很多人头回见我这儿既磨米又卖茶,觉得稀奇。其实老祖宗早说过了——水为茶之母,好水泡好茶。”他指了指水磨,“这山泉泡出来的醴陵红茶,你尝尝看。”
白瓷杯里漾开琥珀色的光晕。我抿了一口,确实和家里泡的不同。茶汤滑过舌尖时带着清甜,后劲却有力道,像春雨后的竹林飒飒作响。
“现代人总追求茶道仪式,”店主擦着石磨边缘说,“我倒觉得,听着活水声,看着粮食变成米粉的过程,心里自然就静了。比什么刻意打坐都管用。”窗外掠过几只麻雀,停在老樟树上。这一刻,所谓的“醴陵水坊品茗时光”突然有了具体的模样。
隔壁桌的年轻人正在笔记本上敲字,偶尔抬头看转动的水磨。店主给他续水时闲聊:“小兄弟写东西呢?我这儿的水磨转速是祖辈调试过的,看着它,思路会不会更流畅?”年轻人怔了怔,笑着合上电脑:“确实,比咖啡厅舒服。”
茶香弥漫的午后
午后阳光斜照进店堂,水雾里浮动着金尘。陆陆续续来了几位熟客,不用点单,店主自然端出他们常喝的茶。穿唐装的老先生专程带着紫砂壶来,就为接一壶刚启动水磨时的头道山泉。
“现在满街奶茶店,”老先生吹着茶沫感叹,“可那些糖精香精,哪比得上咱们这口活水茶?”他小心地往壶里注水,像在完成什么神圣仪式。
店主给我看刚磨好的米粉:“用这水磨米粉做的耙齿糕,配茶正好。”果然,米糕入口绵软,还带着石磨特有的质朴香气。茶香与米香在唇齿间交织,竟分不清是茶点缀了米,还是米衬托了茶。
斜对角坐着对年轻情侣,女孩正举手机拍水磨转动的视频。男孩小声说:“要不咱们下次带爸妈来?他们肯定喜欢这种老味道。”水声潺潺里,这句轻语意外清晰地飘进耳朵。
暮色渐浓时,我壶里的第叁泡茶正好舒展到最佳状态。店主开始收拾石磨,动作轻柔得像在给老伙伴擦背。临走他包了包茶叶给我:“水好,茶才好。记住这个理儿。”
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巷,齿间还留着茶的回甘。想起店主说的,他守的不只是茶铺,是活水流淌的生活本味。这话说得真在理,茶会凉,水长流,日子就该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