洮南火车站小巷200元一次,邻近站区小路相同价位
站前小巷的日常景象
傍晚五点半,洮南火车站广播里响起碍1306次列车到站的提示。出站口涌出零星几个背着编织袋的旅客,有人站在广场上左右张望,最后朝着站前那排老房子走去。铁皮屋顶的报刊亭已经关了门,旁边巷口亮起叁四盏昏黄的灯。穿夹克的中年男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刷手机,脚边立着块硬纸板,上面用红色记号笔歪歪扭扭写着"住宿"二字。
巷子深处飘来油炸食物的气味,有个女人系着围裙在炸串摊前翻动着竹签。她抬头看见拖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孩,手上动作慢了下来。"住店不?"声音不大,刚好能飘过叁米宽的水泥路。男孩摇摇头,继续朝前走。女人也不纠缠,低头往土豆片上撒了把辣椒面。这样的对话在巷子里每天要重复几十遍,就像车站钟楼整点报时的音乐。
巷尾那家蓝色招牌的招待所开了少说二十年。前台玻璃柜里还摆着2018年的消防检查合格证,老板娘在柜台后边织毛衣边看电视剧。偶尔有熟客推门,她会放下毛线针,从抽屉里摸出串钥匙。"还是老价钱。"这话说得像在聊今天天气怎么样。墙上贴着打印的价目表,单人间价格那栏用涂改液改过两回。
站前这种小旅馆从来不缺客人。夜里十一点最后一班城乡巴士到站后,总会有几个错过末班车的农民拎着蛇皮袋来问价。他们站在门口要先确认叁遍"真是两百块?"才敢踏进贴着瓷砖的地面。其实这价钱在洮南站周边不算秘密,稍微往西走两条街,那些藏在居民楼里的小旅社也差不离。
霓虹灯后的生活轨迹
第二天清早六点,巷子还沉浸在灰蒙蒙的晨雾里。307房间的赵师傅已经拎着工具包出门了。他在附近工地做水电工,包工头给租的集体宿舍就在两条街外。但昨天老婆带着孩子突然来探亲,总不能全家挤在八人间里打地铺。"两百块能洗个热水澡,还有电视看。"他挠着后脑勺,"站前这价钱都这样。"
巷子东头修鞋摊的老李见证过不少这样的夜晚。他的马扎旁边总是堆着沾满水泥点的劳保鞋,"住这片的都是图个方便"。确实,从巷子穿出去就是劳务市场,天没亮就聚满了等活儿的汉子。有人会凑过来问老李知不知道便宜住处,老李就抬下巴指指巷子深处:"往里走,看见红砖楼右拐。"
招待所老板娘记得每个常客的习惯。302的刘姐每月第叁个周叁都会来,她女儿在城北读高中,每逢月考那天就过来陪住。"这价钱长年没变过。"她擦拭着柜台上的塑料花,"对面超市老板娘她侄女开的旅馆也这价。"说着朝街对面扬了扬下巴。那条巷子更窄些,晾衣杆从二楼窗户伸出来,挂着的工装裤还在往下滴水。
夜幕降临后,巷子反而比白天热闹。卖炒粉的三轮车周围聚着刚下夜班的年轻人,他们讨论着附近哪里还能找到这个价位的出租屋。"要不往货运站那边找找?"穿工装的短发姑娘提议,马上有人接话:"得了吧,去年我表弟租过,也是两百。"炒锅升腾的蒸汽裹着交谈声,飘过巷口那块写着"前方学校 减速慢行"的指示牌。
巷子尽头那家香烟店开到凌晨。老板经常遇到来换零钱的旅客,有时候会多聊两句。"这价格搁省城连地下室都租不到。"他撕着泡面调料包,"不过咱们这小地方,挣的就是个辛苦钱。"玻璃柜台上贴着微信付款码,旁边还有张泛黄的洮南市交通图,火车站区域被圆珠笔画了许多星星点点的标记。
十点过后,巷子渐渐安静下来。只有招待所霓虹灯牌还在闪烁,偶尔有出租车在巷口停靠,车灯扫过墙面上新贴的宽带业务广告。晚风卷着槐树叶擦过地面,发出沙沙的声响,混合着某个房间电视里传出的综艺节目笑声。明天清晨五点二十,最早那班城际列车会准时唤醒这条小巷,周而复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