讷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胡同
冬天的讷河火车站,出站口总是冒着白茫茫的蒸汽。旅客们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广场,很少有人会留意站台后方那道生了锈的铁门。推开门往里走,仿佛踏进了另一个世界——这条被当地人称作"车站后巷"的小路,正慢悠悠地飘着烤红薯的香气。
巷口修车摊的老张头在这儿摆了二十年摊。他常说,火车站前广场扩建了叁回,周边高楼起了七八栋,只有这条巷子还是老样子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的狗尾巴草枯了又长,公共水龙头永远滴答着水珠,在冬天结成长短不一的冰棱。
巷子里的时光印记
午后阳光斜斜照进巷子,把晾衣绳上的棉被晒出好闻的味道。开小卖部的王婶会搬个马扎坐在门口,手里织着毛线活。她记得从前总有赶火车的旅客跑来买烟,现在大家都提前在站内便利店买好了。"倒是些老街坊还常来",她说着把毛线针在头发里蹭了蹭,"就为说说话"。
巷子中段有家开了叁十年的理发店,红白蓝叁色灯筒转得比现在连锁店的慢些。老师傅用的还是老式推子,墙上贴着九十年代港星发型画报。偶尔有年轻人好奇进来,老师傅会边剪头发边念叨:"你父亲当年也常来这儿,那会儿他头发可比你密多啦。"
最深处的修鞋摊最有趣,摊主收集了各种尺码的鞋楦子,整整齐齐码在木架上。有次看见个时髦姑娘拎着高跟鞋来修,老师傅端详半天说:"这鞋跟太高啦,走路费劲嘛。"姑娘笑着答:"可是好看呀。"老师傅摇摇头,嘴里嘟囔着"我们那会儿...",后半句却融在了钉鞋掌的敲击声里。
傍晚时分,巷子突然热闹起来。放学的小孩追逐着跑过石板路,家家窗口飘出炒菜的声响。火车站传来的汽笛声在这里变得柔和,像是隔了层毛玻璃。住在巷尾的李大爷正在窗台喂鸽子,他指着巷口新挂的指示牌说:"上个月说要拆,后来又没动静了。"鸽子扑棱棱飞起来,在火车站穹顶的背景里划出弧线。
夜色渐浓时,巷子里的路灯次第亮起。那是老式的白炽灯泡,在夜雾里晕开团团暖黄。火车站方向的霓虹灯明明灭灭,反倒衬得这条小巷格外沉静。某个窗口传来电视剧的对白,另一个窗口飘出二胡声,所有这些细碎的声响,都在述说着这条讷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自己的故事。
也许明年春天,青石板缝里又会钻出新的野花。就像车站前永远川流不息的人群,而车站旁的小胡同里,时光还保持着从前的步调。修车摊的老张头收拾着工具,准备收摊回家。他关掉收音机前,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——这条巷子又将迎来一个平凡的冬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