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山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老街转角两百元的温情
文山巷子的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,老陈蹲在杂货店门口剥毛豆,忽然抬头说了句:“阿珍搬回来住了。”隔壁理发店的王婶凑过来:“带着那个小丫头?”
巷尾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又亮起了灯。十年前阿珍也是从这扇门走出去的,那时她穿着洗白的牛仔裤,对老陈说要去深圳闯闯。现在墙皮脱落得更厉害了,唯一的新物件是窗台上那盆蔫了的茉莉。
两百块能买什么
深夜的巷口馄饨摊,阿珍捧着碗发呆。老板认得她:“还是老规矩,加个荷包蛋?”她摇摇头,从零钱包里数出皱巴巴的纸币——这是她今天流水线工作的全部收入。两百块,在城市另一端或许只够买杯咖啡,在这里却是她和女儿半个月的菜钱。
女儿小雅在旧作业本背面画画,画里有叁个小人。阿珍问她中间的是谁,孩子小声说:“是爸爸。”那个消失了两年的男人,最近突然寄来封信,说在老家开了修车店,想接她们回去。可信封里一分钱都没有。
老陈偶尔会把卖剩的青菜放在阿珍门口。有次撞见了,他搓着手解释:“自家种的,吃不完。”其实菜场的人都晓得,老陈每天四点去批发市场抢最新鲜的蔬菜。
老街转角的灯光
转过街角的五金店亮着温暖的灯光,这是整条巷子最晚打烊的铺子。老板大李正在给自行车补胎,看见阿珍经过,顺手递过一袋核桃:“老乡送的,小雅补脑。”这话他说得太平常,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直到某天深夜,阿珍发现卷帘门下压着张字条:“铺面隔出半间,需要就说。”字体歪斜得像小学生写的。她这才注意到,五金店最里间不知何时清空了,还挂了碎花布帘。
那晚阿香婆来串门,看似无意地提起:“大李媳妇走了五年,他一个人带娃开店。前两天居然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。”说着把两个熟鸡蛋塞进小雅书包。
雨季来得猝不及防。阿珍下夜班时,看见大李蹲在巷口修路灯,工具撒了一地。她想起十年前离开时,这条巷子还没有路灯。而现在,橘黄的光晕把雨丝照成了金线。
小雅突然发烧那夜,大李踩着叁轮车送她们去医院。缴费时阿珍翻遍挎包还差两百,他早已默默付完钱回来,手里端着热豆浆:“医生说挂完水就能回。”凌晨叁点,他们守在病床前,听见收音机里在放老歌:“那时候车马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...”
出院那天,阿珍整理出所有零钱要还医药费。大李收下了,转身却往小雅怀里塞了个新书包:“叔给你买的,好好读书。”书包夹层里,整整齐齐迭着那些零钱。
今早我看见阿珍在帮大李整理货架,小雅坐在柜台写作业。老陈眯着眼说:“巷子东头那户空了叁年的房子,有人租下来开绣品店了。”阳光斜斜地照进文山巷子,某个窗台上的茉莉花突然冒出了新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