肇东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200元情感故事
肇东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,刚过十月,西北风就卷着碎雪粒子往人脖子里钻。我裹紧旧棉袄站在客运站门口,搓着冻僵的手等最后一班进城的小巴。站牌旁有个卖烤地瓜的大娘,铁桶炉子冒着丝丝白气,甜腻的焦香混着柴油味在空气里飘。
“师傅,走不走化肥厂家属楼?”一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姑娘扒着车门问。司机摆摆手:“不顺道,你这单趟都得绕出去二里地。”姑娘掏了掏口袋,犹豫着把二十块钱又塞回去,默默退到路灯阴影里。我认得那种表情——几年前刚来肇东时,我也总为省叁块车费多走四十分钟夜路。
后来在便利店又遇见她。深夜十一点的冷柜区只剩我们两个,她握着份打七折的盒饭,指甲油斑驳的小拇指轻轻敲着保鲜膜。“加热吗?”我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。她愣了下,忽然笑了:“能再借我二十吗?发工资就还。”就这样,我认识了小雯。
200块钱能买什么
肇东的物价其实不低,但两百块能让我们在中央商场斜角的砂锅店吃叁顿排骨土豆锅,临走把汤底都蘸馒头擦得干干净净。也能在旧工人影院连看四场午夜场电影,座椅弹簧硌得腰疼,可黑暗中握着手听刘德华唱《冰雨》,比什么都暖和。
有回她发烧,诊所输液要一百二。我翻遍储蓄罐凑够钱,她烧得迷迷糊糊攥着我袖口:“等以后…咱们也开个小卖部…”后来才知道,那晚她把我给的红霉素软膏退了,换了两袋速冻饺子。这就是我们的日子,两百块钱要拆成八份花,却总觉得明天会更好。
她住在化肥厂后身的板房区,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秸秆。有次帮她修漏雨的窗户,看见窗台晾着用洗发水刷的白球鞋,鞋带系成蝴蝶结,在雨里一荡一荡的。那时候的快乐真简单啊,买根糖葫芦分着吃,蹲在铁路桥洞底下听火车轰隆隆开过去,她眼睛亮晶晶地说听见了远方的声音。
开春时我搬完五千块砖,给她买了条真丝围巾。她围着在工地水泥管前转圈,扬起的灰尘在夕阳里变成金粉。其实那是处理品,边缘有点抽丝,可她坚持要供在枕头边上,说像藏着片晚霞。
直到某天她没来老地方等。房东大娘塞给我个塑料袋,里面是洗好的工作服和那张没送出去的公交卡。“姑娘跟个南方老板走了,今早的车。”围巾整齐迭在袋底,压着张字条:别等春天了。
现在客运站扩建了,再也闻不到烤地瓜的香气。偶尔路过砂锅店,老板娘还会问“那姑娘没来?”我望着玻璃上结的霜花,忽然明白有些情感故事就像肇东的雪,存在时铺天盖地,化了只剩道水痕。
昨天在早市看见个背影,粉羽绒服一晃就消失在豆浆摊的热气里。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两张旧钞票,终究没有追上去。这城市不大,但足够让走散的人再不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