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山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鹤山300元的情感故事
那家老式理发店还在巷子口转盘旁边，红色的招牌褪成了粉白色。我推门进去的时候，风铃叮当响，老师傅正给客人修面，热毛巾的雾气氤氲着，让午后的光线变得柔软。
“剪头发？”老师傅头也没抬。
我摇摇头，在褪色的塑料椅上坐下。墙上挂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挂历，上面的港星还在微笑。在这个什么都涨价的时代，这里理一次发还是只要十五块。
叁百块钱能做什么
现在去商场吃顿饭，叁百块可能刚够两个人的套餐。看场电影，买两杯奶茶，钱就没了。但是在鹤山老城区的一些角落，叁百块还保留着它最初的分量。
我认识阿梅就是在这样的下午。她推着自行车在巷子里卖豆腐花，一碗叁块钱，车把上挂着的二维码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白。
“加红糖姜汁吗？”她问，声音很轻，像巷子深处传来的粤剧唱段。
我说加。看着她舀豆腐花的手，关节有些粗大，不像年轻女孩的手。
一个数字的重量
后来熟了些，知道她丈夫在工地摔伤了腰，现在家里主要靠她。每天卖完一百碗豆腐花，刚好叁百块。这笔钱要分成好几份——孩子的补习费，丈夫的药，菜市场的猪肉，攒着交的房租。
有天雨特别大，她躲在理发店的屋檐下，塑料桶里还剩大半桶豆腐花。“今天卖不完了。”她说，眼睛望着雨幕，没有特别难过，就是很平静。
老师傅开门叫她进来避雨，给她倒了杯热茶。她不好意思白坐，非要给我们每人盛一碗豆腐花。那碗豆腐花特别满，红糖放得格外多。
叁百块钱的爱情是什么？可能不是玫瑰和烛光晚餐。是每天早上四点起来磨豆浆，是为了多卖一碗多走叁条街，是雨夜里那碗特别甜、特别满的豆腐花。
老师傅后来告诉我，阿梅的丈夫没受伤前，在工厂做工，每天下班都会买她一碗豆腐花。那时候一碗才五毛钱，他连续买了大半年，才敢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去看电影。
“现在啊，”老师傅边磨剪刀边说，“他坐在轮椅上，还天天惦记着等好了要帮她推车。爱情这东西，落到日子里，不就是你想着我，我想着你么？”
巷子口的榕树下，阿梅的豆腐花车还在。偶尔能看到她丈夫坐在轮椅上，在旁边帮着收钱找零。两个人的话都不多，一个舀豆花，一个收钱，配合得很默契。
有次我去买豆花，听见她丈夫小声说：“等我能站起来了，天天帮你推车。”阿梅笑了，往他那只专用的搪瓷碗里多舀了一勺豆花，“你先好好养着，别想那么多。”
我忽然理解了什么叫鹤山附近300块钱的爱情。它不浪漫，不轰轰烈烈，就是两个人互相撑着，在并不轻松的生活里，找到那么一点甜。就像那碗加了红糖姜汁的豆腐花，叁块钱一碗，却足够温暖一个潮湿的午后。
离开时，风铃又响了。老师傅在给另一个客人理发，电动推子的嗡嗡声和远处豆腐花的叫卖声混在一起。这个鹤山附近300元的情感故事还在继续，在每一条老巷子里，在每一个为生活奔波的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