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长那里有站小巷,天长那边有条小站巷

发布时间:2025-12-08 01:40:56 来源:原创内容

那会儿刚搬到天长老城区,邻居大妈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告诉我:“你要找站小巷啊?顺着邮局往南走,看见一棵歪脖子槐树就往右拐。”我照着走了两趟都没找着,第叁次才恍然大悟——她说的是“那边有条小站巷”。

这倒有意思了。“站小巷”和“小站巷”,听起来像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。我问过几个本地老人,有人说从前这里真有个小驿站,赶车的人在这歇脚,慢慢就叫成了站小巷;也有人坚持说是早年间巷口有个车站牌,等车的人多了,自然成了小站巷。两种说法都活灵活现的,倒让我这个外来户分不清孰真孰假了。

巷子不宽,刚好够两个人并肩走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下雨天会泛起一层幽幽的光。最妙的是巷子两侧的院墙,不是那种齐刷刷的水泥墙,而是高低错落的。有的院墙矮,能看见院里探出头的石榴树;有的墙头爬满了牵牛花,清晨路过时带着露水。

我特别喜欢午后两叁点在巷子里溜达。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午睡,只有几个老爷爷坐在门槛上下象棋。他们的对话特别有意思:“将!”“将什么将,你这马别着腿呢。”棋子落在木棋盘上,发出钝钝的响声,和知了的叫声混在一起,听着特别踏实。

巷尾有家理发店,还是那种老式转椅。老师傅姓周,在这理了四十多年头发。他说他记得这条巷子从前可热闹了,卖豆腐脑的、修自行车的、磨剪刀的,从早到晚都是吆喝声。“现在安静多啦,”他一边给我推头发一边说,“不过安静有安静的好,至少晚上能睡个整觉。”

站小巷最让人着迷的,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。明明是第一次来,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。可能是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,可能是谁家飘出来的饭菜香,也可能是墙角那只总是睡不醒的狸花猫。这种感觉很奇妙,就像无意中翻出一张老照片,虽然想不起具体是哪年哪月,但心里是暖的。

巷子中间有口老井,现在早就不用了,井口用石板盖着。但井台周围特别凉快,夏天总有人坐在那乘凉。住对门的李奶奶说,她小时候这井水可甜了,整个巷子的人都来打水。后来通了自来水,井就慢慢荒了。“不过你看这井台,”她指着那些被绳子磨出深痕的石块,“这些印子还在呢,就像昨天的事。”

我在想,或许每条老巷子都有自己的脾气。有的热闹,有的清静,而站小巷呢,它像是那种话不多但很靠谱的朋友。你不需要天天来找它,但知道它总在那里。青砖还是那些青砖,槐树还是那棵槐树,就连傍晚时分谁家先亮起灯,都差不多是固定的。

有一次下大雨,我在站小巷的屋檐下躲雨。雨点打在瓦片上噼里啪啦的,顺着屋檐流下来,像挂了一排水晶帘子。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,只有雨声和偶尔传来的电视声。那种感觉特别安心,仿佛时间在这里走得特别慢,慢到可以数清每一滴雨。

现在我去站小巷已经不用问路了。不仅不用问,还能给迷路的人指方向:“您要找小站巷啊?往前走到第叁个电线杆子,左拐就是。”说完自己都乐了——不知什么时候,我也成了这条巷子的一部分。

站小巷最珍贵的地方,大概就是它让我们这些匆匆忙忙的现代人,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。不用想着要去哪里,也不用急着做什么,就是在巷子里慢慢走,看看墙头的猫,闻闻谁家炖了肉,听听老人家拉家常。这些细碎平常的光景,反而最让人舍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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