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鸭山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周边百元情感故事
站前小旅馆的灯光
双鸭山火车站对面的巷子,晚上九点以后就活泛起来了。那种霓虹灯招牌,红的、蓝的,在冬夜里显得特别扎眼,也特别暖和。老陈蹲在自家旅馆门口的台阶上,抽着烟,看着出站口涌出来的人流。他这旅馆叫“如意”,名字挺吉利,其实就是一栋五层的老楼,墙皮有点剥落,但门口那盏灯,永远擦得亮亮的。
“住店吗?五十,有热水。”老陈对每个路过的人重复这句话,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。大部分人都摆摆手,拖着行李匆匆走过。直到那个小伙子在他面前停下,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服,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,眼神里有点茫然,又有点急切。
“最便宜的,多少钱?”小伙子的声音有点干涩。
“五十。单人间,公共卫浴。”老陈弹了弹烟灰。
“能…能两个人住吗?”小伙子回头看了一眼。老陈这才注意到,不远处的路灯下,还站着一个姑娘,低着头,双手紧紧攥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拉杆。
老陈眯着眼打量了一下。这种组合他见多了,大多是刚出来打工的小年轻,钱不多,但感情是真的。“加五十,给你们换个大床房,带独立卫生间。”
小伙子脸上露出难色,嘴唇动了动,没说话。他走到姑娘身边,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。老陈看见那姑娘轻轻点了点头,小伙子这才转身走回来,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,数了半天,正好一百块。“就住一晚。”他说,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。
老陈接过钱,那钱还带着体温。他递给小伙子一把钥匙:“308,热水到十一点。”
一百块能买什么
双鸭山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大概就是这样开始的。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头,一百块能买什么?不够两个人吃顿像样的火锅,不够看一场电影再买两杯奶茶,甚至不够打车从城东到城西。但在老陈的旅馆里,一百块能买来一整晚的安宁,一个不用被房东催租、不用被舍友打扰的私人空间。
老陈记得那对年轻人第二天一早就退房了。姑娘的眼睛有点肿,像是哭过,又像是没睡好。小伙子在前台还钥匙时,低声问了句:“这附近,有招工的地方吗?”
“往南走两个路口,有个劳务市场,”老陈说,“早点去,活多。”
小伙子道了谢,牵着姑娘的手走了出去。冬天的阳光很淡,照在他们身上,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后来老陈再没见过他们。也许他们找到了工作,在双鸭山安顿下来了;也许他们买了去南方的车票,去了更远的地方。谁知道呢?在这条街上,每天都有这样的故事上演,像站台上的旅客,来了又走。
老陈的抽屉里有个铁盒子,专门放这些百元大钞。每收进一张,他都会想,这背后又是怎样的一段周边百元情感故事。是私奔的小情侣,还是出来找工作的夫妻?是短暂相聚,还是长久别离?
有时候他会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,也带着老婆来过双鸭山。那阵子他们比这些年轻人还穷,住的是一晚上叁十块的大通铺,用布帘子隔开。晚上能听见隔壁的呼噜声,翻身时床板吱呀作响。可那时候不觉得苦,反而觉得挺浪漫,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。
现在老婆在老家带孙子,他守着这个小旅馆。日子一天天过,房价从叁十涨到五十,再涨到一百。不变的是,总有人需要这么一个地方,需要这一百块钱买来的、短暂的“家”。
深夜的对话
有天晚上快十二点了,老陈准备关门睡觉。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醉醺醺地推门进来,非要开间房。
“这么晚了,一个人?”老陈一边登记一边问。
“一个人,”男人苦笑,“和她吵架了,被赶出来了。”
老陈没说话,递过钥匙。男人却不想走,靠在柜台上继续唠叨:“你说这日子过的,年轻那会儿,我们挤在十平米的小屋里都开心。现在房子大了,反而处不好了。”
“年轻那会儿,你们也来过这种地方吧?”老陈随口问。
男人愣了一下,点点头:“来过,就前面那条街,叁十块一晚上。那床硬的,翻个身都响。”
“可现在想起来,是不是还挺怀念的?”
男人不说话了,盯着柜台上的纹路看了很久。“是啊,”他最终说,“那会儿穷,但她是真跟着我。”
那天晚上,老陈破例让那男人欠了五十块钱。他知道,明天这男人的妻子一定会来找他,两人吵吵嚷嚷地一起回家。这种戏码,他见过太多次了。
双鸭山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从来不是真的指爱情只值一百块。它更像是生活的一个注脚,是年轻时的窘迫,是中年时的回忆,是所有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的浪漫。这一百块买的不是爱情本身,而是爱情在现实中得以喘息的一个角落。
老陈今年五十八了,他打算再干两年就回老家。这条街,这个旅馆,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和他们的百元情感故事,都会成为他记忆的一部分。也许某天,他也会坐在老家的院子里,给自己的孙子讲讲这些故事,讲讲在双鸭山附近,那些用一百块构筑起来的、短暂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