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家庄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两百元情缘
雨夜巷口
那盏昏黄的路灯在雨幕里晕开光圈,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。我撑着伞站在巷子口,数着青石板缝里冒出的野草,雨滴顺着伞骨滑进脖颈,凉得让人一激灵。
“等人?”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,手里攥着把旧伞,伞骨歪了一根。“两百块。”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,像巷口那家杂货铺玻璃罐里的水果糖。
我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,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。她突然笑出声:“你这人真有意思,买把二手伞还要做心理建设?”原来巷子深处有家二手杂货铺,她只是帮忙看店的。
旧伞往事
铺子里堆满稀奇古怪的旧物,留声机吱呀唱着九十年代的粤语歌。她蹲在柜台后面找零钱,马尾辫扫过蒙尘的唱片封套。“这伞是我奶奶的嫁妆。”她递来叁枚带着体温的硬币,“结实的很,比你那些折迭伞强多了。”
雨越下越大,我们站在屋檐下看雨水从瓦楞间成串坠落。她说这条巷子快拆了,店铺下个月就关门。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的裂纹,那上面刻着半个模糊的“永”字。
“另半个在邻街王爷爷的伞上。”她转头看我,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珠,“他们年轻时在这条巷子相遇,后来战乱走散了。”雨声突然变得很远,巷子深处的狗吠声被雨水泡得模糊。
修补时光
后来我常去那家店,帮她整理要处理的旧物。有次翻出个铁皮饼干盒,里面装着泛黄的信纸,记录着这条巷子几十年的烟火气。修鞋匠写在烟盒上的情书,小吃摊主记的菜谱,还有孩子们用粉笔在墙上画的小人。
她坐在旧藤椅上一张张地看,夕阳从木格窗斜照进来,给她的侧脸镀上毛茸茸的金边。“其实两百块是奶奶那辈人半个月的工资。”她突然说,“那时候在巷口买支钢笔送心上人,要攒好久好久的钱。”
我们开始用那两百块钱做奇怪的事——买二十串巷口的羊肉串,租两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自行车,在即将拆除的墙上画满向日葵。拆迁队来的前夜,我们坐在杂货铺门槛上分食一根红豆冰棍,她指着星空说牛郎织女隔着银河一年才见一次,我们比他们幸运。
现在巷子变成了商业街,但我总记得那个雨夜。那把两百块的旧伞还收在衣柜顶层,伞骨的裂纹里藏着半句未说完的誓言。有时深夜路过那条街,我还会停下脚步,在霓虹灯的缝隙里寻找老槐树最后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