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拉玛依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温情
午后四点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巷口,把老杨修理铺门口的铁皮招牌晒得发烫。我攥着那张被揉得发皱的百元钞票,站在巷子第叁家裁缝店门前犹豫。这条藏在克拉玛依新城区的老巷子,像被时光遗忘的角落,晾衣绳上飘着各色衬衫,空气里混着馕饼和机油的气味。
裁缝店门帘忽然掀开,维吾尔族阿姨探出头来:"找小雅?她刚去送衣服了。"我慌忙把攥钱的手背到身后,假装在看墙上贴的价目表。最下面那行"改裤脚五元"的字迹已经模糊,就像我此刻的心情。
一百五十元的重量
叁个月前第一次遇见小雅,她正蹲在巷子尽头喂流浪猫。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膝盖处破了洞,她却把最后一个肉包子掰开分给叁只小猫。那时我刚被公司裁员,每天假装上班在这条巷子晃荡。她抬头对我笑:"它们比我们更不容易,对吧?"
后来总能在巷子里遇见她。有时是在修鞋摊前帮老人穿针,有时是在杂货店整理被风吹乱的商品。直到有次看见她站在裁缝店门口抹眼泪,才知道她母亲的手术费还差最后150元。我摸遍全身口袋,只有张百元纸币和些零钱。
"先拿着。"我把卷成团的纸币塞给她时,手指都在发抖。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:"下个月肯定还你。"那个月我每天只吃两顿饭,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充实。
今天就是约定还款的日子。我在巷子里来回走了七遍,烤包子店的老板冲我挤眼睛:"等小雅呢?她早上特意换了新头巾。"
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。小雅抱着熨好的衣服站在夕阳里,头发被镀成金色。她递来叁张五十元纸币,每张都抚得平平整整。"多出来的五块是利息。"她眼睛弯成月牙,"我接了个绣花的活儿,以后能多赚点。"
我没有接钱,反而从兜掏出两张电影票。"巷口影院今晚半价。"说完就后悔了,这比当年面试还紧张。她愣了几秒,突然踮脚把纸币塞进我衬衫口袋:"那你要请我吃烤包子哦。"
后来我们总坐在巷子石阶上分食烤包子,她坚持础础制,每次认真数出叁枚硬币放在我掌心。有次她突然说:"知道吗?这条巷子拆字通知已经贴出来了。"晚风把她声音吹得飘忽不定,"但有些东西拆不掉的。"
现在每次路过那片已成工地的小巷旧址,都会想起她数硬币时微微颤动的睫毛。当初那150元早已化作更珍贵的东西——在推土机的轰鸣声里,我们握紧彼此的手,把克拉玛依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种进了更长的时光里。
烤包子店搬到了新城区,老板还是习惯性多给我夹个包子:"小雅刚来过,给你留了这个。"油纸包里除了包子,还有张字条:"周末去看猫吗?它们在新家生了四只小猫。"字迹旁边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,像当年巷口那株倔强生长的野向日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