腾冲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缘在腾冲
腾冲的深秋,银杏叶子正黄得晃眼。我蹲在热海路边的早点摊前,咬一口烧饵块,看着穿校服的少年骑着叮当响的自行车掠过。老板娘边擦桌子边念叨:“十块钱叁个饵块,找零拿好。”
就在这时,我听见隔壁桌两个阿姨在闲聊。“现在哪还有真心哦,”短发阿姨搅着碗里的稀豆粉,“我家那侄女谈个对象,小伙子请她去洞山吃菌子火锅,一顿就花了叁百。”对面卷发阿姨笑了:“你懂什么,热海那边小茶馆,一壶雷响茶才二十。两个人对坐着吹一下午风,不比吃菌子快活?”
我捏着找零的十块钱纸币,忽然想起客栈老板昨晚说过的话。他说你们这些外地人总把爱情想得太贵,其实在腾冲,百元情缘照样能过得有滋有味。
温泉蒸腾的午后
和顺古镇的洗衣亭旁,我遇见一对老夫妻。老太太正从布兜里掏花生糖,老爷爷急忙摆手:“医生说不让吃甜的。”可他还是接了过去,悄悄揣进兜里。我问他们是不是常来,老太太眼睛弯成月牙:“每周都来泡脚嘛。山下那股硫磺泉,两个人十块钱能泡一下午。”
他们带我去看那股野温泉。就在柏联温泉斜对面的一条小岔路,青石板上冒着白汽。叁四当地人坐在石头上,裤腿卷到膝盖,双脚浸在乳蓝色的泉水里。老爷爷从编织袋拿出两个搪瓷杯,泡上来凤山的绿茶。茶香混着硫磺味,在芭蕉叶的阴影里飘散。
“叁十年前我们在这认识,”老太太突然说,“那时他帮我捞掉进水里的纱巾,要收五毛钱劳务费。”老爷爷嘿嘿笑:“后来不是用那条纱巾,包着银杏叶求婚了么。”
原来腾冲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可以是搪瓷杯里浮沉的茶叶,是揣在兜里舍不得吃的花生糖。
夜市的灯火
傣族寨子的夜市刚亮灯,烤罗非鱼的香味就飘满了整条街。穿筒裙的姑娘守在豌豆粉摊前,突然有个戴眼镜的男孩跑来:“今天发兼职工资,请你吃泡鲁达!”他手里举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,像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。
我在卖泼水粑粑的摊子前又遇见他们。女孩小口咬着糯米糕,男孩正认真数硬币:“玩套圈吗?二十块十二个圈,我给你套那个陶瓷小猫。”可惜他手艺太差,竹圈全都擦着目标飞过。最后摊主看不下去了,递来个小铃铛:“送你们的,祝长长久久。”
回程的叁轮车上,他们挤在堆满蔬菜的货厢里。女孩靠着男孩的肩膀,晃着脚踝的铃铛叮叮响。骑车的大叔哼着山歌,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这片土地上的百元情缘,或许就藏在夜市二十块的陶瓷铃铛里,藏在叁轮车斗颠簸的依偎中。
次日清晨我再去早点摊,老板娘还记得我。“饵块要甜酱还是辣酱?”她利落地翻烤着米饼,“其实啊,两个人吃早餐十块钱管饱,比玫瑰实在。”我突然明白,在银杏纷飞的巷弄,在温泉蒸腾的溪边,腾冲附近100块钱的爱情从来不是贬值的浪漫,而是被温热市井气包裹的、触手可及的真心。
离开时我买了两个饵块,甜辣各半。汽车驶过火山石垒成的院墙,看见有老人在门廊下挑拣咖啡豆,收音机里放着傈僳族情歌。那些需要昂贵礼物证明的感情,或许远不如硫磺泉里紧挨的脚丫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