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夷山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旁的小巷风情
来武夷山旅游的人啊,大多下了火车就直奔景区去了。我却在出站时被对面那条不起眼的小巷子勾住了脚步——青石板路泛着水光,两旁的老房子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,像是随时要倒,却又顽强地站了几十年。
巷口有位老伯在修竹椅,刨花簌簌地落。我凑近看,他头也不抬:“游客吧?这条巷子叫风雨巷,民国时候就在了。”他手里的刨子来回推着,竹子露出淡黄的内里,“当年这是去码头的必经之路,挑茶的、赶船的,都从这儿过。”
巷子里的烟火气
再往里走,空气突然热闹起来。油锅滋啦作响,那是家卖光饼的小铺子,老板用铁夹子翻动着焦黄的饼子:“叁块钱一个,几十年没涨过价。”隔壁茶馆飘出岩茶的醇香,老板娘正和熟客聊天:“今年雨水多,茶味淡了些。”我买了杯茶坐在门口竹椅上,看屋檐水滴在青苔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有个大姐在巷子中间支了个小摊,卖自家做的酸枣糕。她非要让我尝一块:“你看这巷子窄吧?以前还能过板车呢。两边人家在二楼伸手都能递东西。”她指着对面紧闭的木门,“那家儿子在深圳发了财,要接老人去住,老人去了叁天就吵着回来,说高楼里找不到人说话。”
正聊着,放学的小孩们嘻嘻哈哈地从巷子跑过,书包拍打着后背。他们熟练地在晾晒的衣物下低头钻过,偶尔踮脚偷摸挂在竹竿上的腊肉,被屋里探出头的大娘笑骂两句。这条武夷山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就这样在孩子们的追逐打闹中,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我突然想起什么,问那卖酸枣糕的大姐:“都说老巷子要拆了,有这回事吗?”她手上的动作慢下来,轻轻叹了口气:“喊了十年啦。去年真来了测量队,巷尾那家哭得不行——他们家的老茶室传了叁代。”她把装酸枣糕的塑料袋系好,递给我,“可后来不知怎么又没动静了。也好,能多留一天是一天。”
黄昏时分的相遇
傍晚时分,我正要离开,却在巷子深处听见咿呀的唱戏声。循声找去,是个极小的院子,几位老人坐在板凳上,中间那位闭着眼在唱邵武傩戏。他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,声音却清亮得惊人。没人注意我这个外来者,大家都沉浸在古老的戏文里。
唱罢一段,拉二胡的老人给我挪了个位置:“现在年轻人都不学这些了。”他调试着琴弦,琴筒上的蟒皮已经磨损发白,“我们几个老伙计,每周叁在这聚。再过几年,怕是唱不动了。”暮色渐浓,巷子里飘起炊烟的味道,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旋,竟有了穿越时空的错觉。
离开时,华灯初上。回头看,武夷山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局促——确实老旧了,墙皮剥落,电线杂乱。可那些从窗户透出的灯光,炒菜的声响,电视机的吵闹,还有偶尔传来的笑语,都让这条巷子活了过来。
火车站前广场上,游客们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。大概没人会特意拐进对面这条巷子。它就像个倔强的老人,守在现代化的车站对面,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时光。那些对于车站旁的小巷风情的记忆,大概会像我这样偶然闯入的过客,在某个疲惫的夜晚突然想起,然后会心一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