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河耍女娃,双河戏女娃
双河这地方啊，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说法叫“耍女娃”。头回听这话的外乡人准得愣神，以为是什么调皮捣蛋的事儿。其实啊，这是咱们双河人自个儿编的俏皮话——说的是河岸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，总爱在河滩上嬉戏玩闹的场景。
两条河在这儿交汇，水势不急，夏天露出大片光滑的鹅卵石滩。晌午太阳毒，可一到傍晚，河风带着水汽吹过来，那叫一个舒坦。这时候，洗衣的、摸螺蛳的、纯粹来凉快的女人们就聚到一块儿了。棒槌声、笑骂声、水花声混成一片，比赶集还热闹。
河滩上的风景
最有趣的还得数那些刚过门的小媳妇。她们凑在一处洗衣裳，手上的活儿不停，嘴上也闲不住。这个说“我家那口子昨儿又喝多了”，那个接“总比我家强，叁天不说两句话”。说着说着就开始互相泼水，衣袖子湿了半截也不在乎，笑得前仰后合。
有个扎马尾的姑娘我印象特别深。她总爱蹲在河水拐弯处，盯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发呆。有回我问她看啥呢，她头也不抬：“你看这条红的，在我脚边转叁天了，是不是傻了？”说完自己先笑了，露出两颗小虎牙。后来才晓得，她是在省城读过书的，放假回来陪奶奶住。她说就爱看这双河戏女娃的场面，比城里咖啡馆有意思多了。
对了，说到双河戏女娃，这“戏”字用得真妙。不是演戏，是那种自在的、随性的玩耍。像水鸟掠过水面，自然而美好。
老辈人的念叨
河岸上头有棵老槐树，树下总坐着几个纳鞋底的老人家。她们眯着眼看河滩，时不时交头接耳。李奶奶耳背，说话声特别大：“瞧见没？跟我年轻时一个样！”
王婆婆接话：“你那会儿可比她们野多了，还敢下河摸鱼呢。”两个老人就笑作一团，露出没几颗牙的牙龈。她们说这双河耍女娃的景象啊，打她们记事起就是这样，一代传一代。战争年月都没断过，那会儿是在河边等前线消息，现在纯粹是图个快活。
说来也怪，这条河好像真有点灵性。再愁眉苦脸的人，往河滩上一坐，听会儿笑声，看会儿水波，眉头自然就松开了。可能这就是为啥，双河戏女娃能传到今天吧。
上个月我又去河边，发现多了几个生面孔。一问，是邻村嫁过来的新媳妇，羞答答地站在水边，不敢往深处走。不一会儿，就被几个活泼的拉进人群里，很快也笑开了。这情形让我忽然明白，双河耍女娃不单是玩闹，更像一种无声的传承——把快乐和韧劲儿，通过这条河，传给每一个来到这儿的女人。
夕阳西下时，河面泛起金光。女人们叁叁两两地收拾东西往家走，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。明天这个时候，她们还会来，就像河水永远流淌。而双河戏女娃的故事，也会伴着水声，一直讲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