叁明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邻近地区500元的情感故事
车站旁的约定
傍晚六点半，叁明长途汽车站出口的便利店门口，老陈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。他眯着眼看那些拖着行李箱从车站里涌出来的人流，时不时抬手看看腕上那块磨花了表面的手表。脚边已经丢了叁个烟头。
“再等一刻钟。”他自言自语，“说好六点四十的。”
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见面了。第一次是在县城那家老电影院，第二次在江滨公园，第叁次在一家小面馆。每次都是平平淡淡的说几句话，然后各回各家。老陈今年四十六，跑了半辈子运输，老婆五年前病逝后，他一直一个人过。邻居张婶看不过去，给他介绍了这个女人，说是在隔壁县城的服装厂打工，也是个苦命人。
“五百块钱。”老陈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包，这是张婶交代的，“见面礼，不多，就是个意思。”
其实他不太明白这五百块钱能买来什么。是一段感情的开始？还是两个人互相取暖的凭证？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，爱情这词太奢侈了，更像是年轻时在收音机里听过的歌，旋律还记得，歌词却模糊了。
正当他胡思乱想时，一个身影停在了他面前。女人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，头发整齐地扎在脑后，手里拎着个布袋子，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精神些。
“等久了吧？”女人轻声说，“最后一班车晚点了十几分钟。”
老陈赶紧站起来，拍了拍裤子上的灰：“没，刚来一会儿。”
两人沿着车站外的街道慢慢走着，不知该往哪去。这条街上多是旅馆和快餐店，霓虹灯刚刚亮起，映在两人脸上，明明灭灭。
小餐馆里的对话
最后他们走进一家顾客不多的小餐馆，选了最里面的位置。老陈把菜单推给女人：“你想吃什么就点。”
女人却没看菜单，直接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饭盒：“我带了点自己做的米糕，你要不要尝尝？”
老陈愣了一下，接过饭盒。米糕还带着一点温热，切成整齐的小块，上面撒着芝麻。
“你...特意做的？”
“想着坐车过来要一个多小时，做点东西不浪费时间。”女人笑了笑，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。
老陈突然觉得口袋里那五百块钱的红包变得沉重起来。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明码标价的见面，就像他在运输市场接活一样，谈好价钱，完成交易。可这盒温热的米糕，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“我听张婶说，你在服装厂上班挺辛苦的。”老陈试着找话题。
“还行，习惯了。”女人说，“就是手指头经常被针扎到，晚上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好。”
老陈注意到她右手食指上确实贴着一个小小的创可贴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，餐馆里的老式吊扇吱呀吱呀地转着。
“其实...”老陈犹豫着开口，“张婶有没有跟你说那五百块钱的事？”
女人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：“她说要给你带个红包，但我没想要。我来见面，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“那为什么来？”
女人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，声音很轻：“就是...想找个人说说话。在厂里，大家都各忙各的，回到宿舍，连个问'吃饭了没'的人都没有。”
老陈忽然明白了，他们俩就像两条在深海里独自游了很久的鱼，不是因为饥饿才寻找彼此，只是因为太孤独了。
他想起自己跑长途的那些年，经常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。收音机里的声音成了唯一的伴侣，有时他甚至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。这种孤独，他懂。
“我...”老陈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包，突然做了个决定，“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？不是张婶告诉我的那个'李素英'，是你父母给你取的真名字。”
女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低下头，声音几乎听不见：“叫王彩云，彩虹的彩，云朵的云。”
“彩云。”老陈重复了一遍，然后把红包拿了出来，但不是递给女人，而是放在了桌子中央，“这五百块钱，我们不分谁给谁了，就当是一起的。下次...下次你要是还来，我们可以去看场电影，或者就去江边走走。这钱，就当是我们的'活动经费'。”
他说完这些话，感觉自己脸有点发热，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岁第一次约会的时候。
王彩云看着那个红包，突然笑了：“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下次我也要带点什么来，不能总是你准备。”她说，“我会做很多种米糕，还有一种豆沙馅的，我女儿以前最喜欢吃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家人。老陈知道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，女儿嫁到了外地，一年难得回来一次。
“好。”老陈点点头，“那说定了。”
离开餐馆时，老陈把那盒米糕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。街道上的霓虹灯已经完全亮起来了，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我送你去车站吧，”老陈说，“最后一班回县城的车是八点半。”
“嗯。”王彩云应了一声。
两人并排走着，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一前一后。快到车站时，老陈忽然想起什么：“对了，你下次什么时候有空？”
“下周六吧，厂里休息。”
“那...还是这个时间？我在这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车站的灯光很亮，照得人无所遁形。老陈看着王彩云上了车，找到靠窗的位置坐下。车子发动时，她隔着车窗朝他挥了挥手。
老陈一直站在那，直到车子拐过街角，看不见了。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饭盒，又摸了摸口袋里那张五百块钱——最后还是被他硬塞了回去，说是“经费”就得共同保管，这次先由他收着。
回住处的路上，老陈走得很慢。街边商店的橱窗里，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爱情剧，男女主角在雨中热烈地拥抱着。老陈看了一眼，轻轻笑了笑。
那种是年轻人的爱情，像烈酒，一口下去就醉了。而他和王彩云之间的，更像是茶，要慢慢品才知道其中的味道。五百块钱，买不来山盟海誓，但也许能换来两个孤独的人互相取暖的机会。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，这大概是最实惠的情感故事了。
走到家门口，老陈没有立刻进去。他站在楼下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。今晚的月亮不圆，但很亮。他想，下周六应该也会是个好天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