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河初中生500元3小时电话,河畔学子叁小时长途通话
纳河边的老榆树下,几个初中生围着手机叽叽喳喳。"快看话费余额!"穿蓝校服的男孩突然惊呼,"五百块通话套餐只剩叁小时了!"
扎马尾辫的女生抢过手机查通话记录,指尖在发烫的屏幕上滑动。最近七个深夜,相同的号码每次都要聊到凌晨。她突然想起什么,从书包里翻出皱巴巴的数学卷子——最后那道附加题的空白处,密密麻麻写满了"国际长途区号+61"。
河面上的渡轮拉响汽笛,惊飞了柳枝上的麻雀。孩子们不约而同望向对岸新建的信号塔,银白色的支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自从镇上开通国际长途业务,小卖部的电话卡总是卖断货。
藏在电话线里的澳洲季风
穿蓝校服的男孩是我们班长。他姐姐去年去了珀斯留学,时差只比我们快两小时,却像活在相反的季节。姐姐总在电话里说,现在澳洲正在过冬天,可教室窗外的蓝花楹开得正艳。
有次数学测验他考砸了,深夜抱着电话蹲在河堤边。姐姐在太平洋那头敲着键盘,他在这头听得到考拉保护区的风声。五百元电话费像沙漏里的沙子,叁个小时过得比期末考试还快。挂电话时他说听见了袋鼠蹦跳的声音,其实那是晨练老人在敲太极扇。
最近他总带着英汉词典来学校,翻到"移民政策"那页夹着银杏书签。河畔学子们发现,他接电话时开始用"你们中国"来代替"咱们这儿"。
叁小时能改变什么
扎马尾的女生悄悄算过账。五百块相当于她卖叁个月早点挣的钱,叁小时刚好是晚自习的时长。但当她偷听到班长在电话里讨论永居签证时,突然觉得计算这些数字毫无意义。
那天放学她没直接回家,而是拐进电信营业厅。墙上的资费表显示,国际长途每分钟要两块八。她盯着"纳河初中生500元3小时电话"的促销海报发了很久的呆,直到工作人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。
后来她在周记里写:叁小时足够解五道物理题,也足够让太平洋两岸的雨季相连。数学老师给这段文字画了红圈,批注"比喻不当"。
其实我们都明白,那五百元买的不是通话时长,而是拧开现实闸门的扳手。当班长在电话这头描述纳河封冻的冰面时,电话那头传来空调机的嗡鸣——澳洲正经历四十年最热的夏天。
河面的碎冰开始消融时,班长办好了转学手续。临走前他在老榆树下拨出最后一个国际长途,这次只说了二十分钟。我们看见他把剩下的电话卡折成纸飞机,哈口气扔向河心。那张承载过无数夜晚的卡片在春风里打了几个旋,轻飘飘落在融冰的河流中。
如今榆树又绿了叁次,河畔学子们依然会在黄昏聚集。偶尔有人的手机响起越洋铃声,大家都会下意识看向树干上那道刻痕——那是当年测量洪水水位时刻的,现在成了丈量思念的标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