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拉山口男生和女生一起差差,边城青年同行共度时光
阿拉山口的清晨总是裹着些沙尘味儿,混着边境特有的那种潮乎乎的气息。学校操场边上那排白杨树哗啦啦响着,刘大明正猫着腰在双杠下面找东西,他那辆二手自行车的钥匙又不知道掉哪儿去了。
“你这人真是,天天丢叁落四的。”扎着马尾辫的李小婉从教学楼那边走过来,手里晃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,“昨儿晚自习落在课桌上了,给你。”
这就是阿拉山口男生和女生一起差差的日常——差着丢叁落四的毛病,差着粗心大意的性子,可偏偏总能互相找补回来。刘大明挠着头嘿嘿笑,阳光下他的校服袖口磨得有些发白,那是爬学校后墙摘桑葚时蹭破的。
风中的约定
周五放学后,他们常去的那个老城墙拐角,总能看到叁五个年轻人聚在那儿。有人抱着吉他胡乱弹唱,有人捧着从图书馆借来的诗集,还有人拿着望远镜往国境线那边看——其实除了戈壁滩和铁丝网,什么都看不见。
“我爸说他们年轻时在这儿支边,晚上能听见狼叫。”刘大明把自行车靠在土墙上,从书包里掏出两个烤包子,“现在还热乎着,你一个我一个。”
李小婉接过包子,油脂已经渗过了草纸。她想起语文课上刚学的诗:“你说,咱们这儿算不算是‘春风不度玉门关’那种地方?”
“差远啦,”刘大明嘴里塞得鼓鼓的,“咱们阿拉山口现在通火车了,前天不还看见那趟国际班列轰隆隆过去么?”
这就是边城青年同行共度时光的方式,在荒凉与繁华的交界处,用最朴实的方式分享着他们对世界的理解。吉他声断断续续的,跑调得厉害,但没人笑话——在这离海最远的土地上,任何声音都显得珍贵。
他们计划着等高考结束,要去二百公里外的赛里木湖。这个计划从初中说到高中,地图都翻烂了,却始终没成行。不是张叁家牧区转场需要帮忙,就是李四家客栈旺季缺人手。边城的孩子都这样,梦想可以等,眼下的生活不能不管。
雨季来临时的意外
七月某个闷热的午后,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阿拉山口少有这样的大雨,雨点砸在土地上,溅起浓浓的土腥味。学校低洼处的库房眼看就要进水,广播里喊着组织同学去抢险。
刘大明正往图书馆跑,听见广播折返回来,差点撞上抱着沙袋的李小婉。“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搬什么沙袋?”他伸手要接,李小婉却侧身让开了:“别小瞧人,我牧场长大的孩子哪个不会干活?”
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,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。不知谁带头唱起了歌,于是阿拉山口男生和女生一起差差地合唱起来,有人跑调,有人忘词,却格外响亮。装沙袋的、传沙袋的、垒沙袋的,在雨中组成了一条蜿蜒的人链。
李小婉忽然笑了:“你说咱们这算不算共患难?”
“差得远呢,”刘大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“这顶多算是……一起淋了场痛快的雨!”
雨停时已是黄昏,西边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,金光洒在湿漉漉的操场上。教导主任破例允许食堂熬了姜汤,大家捧着搪瓷缸子,看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那晚的星星特别亮,远离城市灯光的小城总有这个好处。几个年轻人又聚到老地方,不知谁提了一句:“要不,明天就去赛里木湖?”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然后不知谁先笑出了声,接着所有人都笑了。明明知道明天还要帮王大爷家收枸杞,明明知道下周就要模考,可这个瞬间,所有人都认真考虑着这个疯狂的建议。
最终他们没去成赛里木湖,而是蹬着自行车,在星空下沿着国道骑了二十公里。夜风很凉,戈壁滩上的月光像水一样流淌。刘大明的破自行车在半路掉了链子,大家围在一起帮着修,手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。
李小婉抬头看星星,突然说:“其实去不去湖边也没什么差差,这样挺好的。”
是啊,这样挺好的。在边城青年同行共度的时光里,每个平凡的瞬间都在悄悄变成记忆里的光。那些没能实现的远方,反而让眼前的陪伴显得更加真实可贵。
回去的路上不知谁又唱起了歌,这次居然没跑调。歌声飘得很远,惊起了红柳丛里栖息的什么鸟儿,扑棱棱地飞向边境线那边的星光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