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峡火车站附近站街,邻近站街点
夜幕下的站台与巷口
傍晚六点多，天刚擦黑，青铜峡火车站出站口涌出一批提着大包小包的旅客。老张推着他的不锈钢小吃车，熟练地把烤肠翻了个面，油脂滴在炭火上滋啦作响。他在这摆了五年摊，对站前广场的人来人往再熟悉不过。那些刚下火车的人，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——有回家的松弛，有出差的疲惫，还有左顾右盼的张望。
我站在广场西侧的公交站旁等人，注意到有个穿灰夹克的中年男人在路灯杆下站了快半小时。他不像在等车，倒像在观察什么。顺着他偶尔瞟向的方向，能看到火车站南边那条老巷的巷口，几间洗头房亮着粉色的灯。有个穿短裙的姑娘靠在门边玩手机，屏幕的光映得她脸颊发蓝。
巷子里的生意经
“那条巷子啊...”老张给我递烤肠时压低了声音，“白天是五金店和小超市，晚上就变样喽。”他说巷子深处有七八家挂着“按摩”“足浴”招牌的店面，但真正做的生意大家都心照不宣。这些店的位置很取巧——离火车站近，走路不到十分钟，又不在主干道上，够隐蔽。
我忽然想起两年前这附近整治过一阵。当时站前广场装了六个监控探头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回巡逻。那段时间，巷口的霓虹招牌都拆了，卷帘门拉得严严实实。可没过半年，那些粉红色的灯光又陆续亮了起来，只是比从前收敛了些，不再把音响开到震耳欲聋。
有个拉着行李箱的小伙子在巷口徘徊，掏出手机看了眼，又抬头对照门牌号。穿短裙的姑娘收起手机迎上去，两人交谈了几句，小伙子跟着她拐进了巷子深处。灰夹克男人也动了，他慢悠悠地跟了过去，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。
那些擦肩而过的人
火车站广播响起，提示碍1298次列车开始检票。广场上的人流突然改变了方向，就像退潮时的海水。我注意到检票队伍里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，他不断回头往巷口方向张望，脚步犹豫着，最后还是跟着队伍挪进了候车室。
老张说见过太多这样的人：“有的在火车开动前最后一刻跑下来，也有的买了票又退票。”他记得最清楚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，在烤肠摊前转了叁四圈，每次都想往巷子那边去，最后却买了张最近班次的票离开了。
那个穿灰夹克的男人从巷子里出来了，点了支烟，在暗处吐着烟圈。他看起来有些烦躁，手机贴在耳边说着什么。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别着个黑色的小设备，在路灯下反着光。
巷口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，只有洗头房旋转的灯箱在地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远处的火车鸣笛声撕裂了夜空，又一列火车要进站了。站前广场的灯突然全都亮了起来，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老张开始收拾他的小吃车，把没卖完的烤肠装进保温箱。“明天还得早点来，”他自言自语，“听说有趟加班车，能多卖二十根。”他推车经过巷口时，看都没往那边看一眼，就像经过再普通不过的一条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