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贡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自贡叁百元的情感故事
那家面馆还亮着昏黄的灯,老陈掀开塑料门帘走出来,胡须上还沾着辣椒油。他摸出皱巴巴的叁张钞票,在路灯下反复数了两遍。这是他在自贡郊区跑摩的第七十叁天,刚好凑够叁百块。
后座的姑娘裹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手指绞着背包带子。她说要去城南客运站,声音轻得像夜风里飘落的梧桐叶。老陈从后视镜里瞥见她通红的眼眶,突然调转车头驶向了反方向。“带你吃碗担担面,”他拧大油门盖过风声,“这个点客运站没班车了。”
收银台的旧电视正放着方言剧,女主角哭着说彩礼要八万八。姑娘突然笑出声,又迅速抿住嘴。面汤氤氲的热气里,她讲起在富顺县老家的婚约,讲到阿妈攥着男家送来的叁百块定金往她口袋里塞。“就像卖猪崽似的。”她用筷子戳着煎蛋,蛋黄慢慢淌出来。
老陈把最后一张钞票迭成纸飞机,从餐桌这头滑到她手边。他想起叁年前在浙江打工时,工头欠薪跑路那晚,同乡姑娘也是这样分给他半个馒头。后来他在流水线干了整整两个春节,才凑够钱送那姑娘回家结婚。
“叁百块在自贡能做什么呢?”姑娘突然问。够交半个月房租,或者买叁十碗加肉的担担面,又或者像现在这样,让两个陌生人坐在深夜的面馆里,暂时忘记明天该往哪儿去。老陈掰开一次性筷子,木刺扎进指缝:“刚够买张去成都的车票。”
巷口传来摩托车熄火的声音,新的客人带着寒气走进来。姑娘把那个纸币飞机拆开抚平,突然从包里翻出支圆珠笔,在钞票边缘写下串数字。“要是你来富顺...”话没说完就站起身,帆布鞋踩着积水坑跑远了。老陈盯着汤碗里晃动的倒影,听见卷帘门拉下的声响。
半个月后的黄昏,老陈的摩托车停在建设镇柑橘林旁。拨通电话时,听筒里传来孩童嬉闹声。当初那个姑娘在电话那头笑:“用那叁百块学了剪发手艺,现在赶场日能接七八个客人。”晚风送来柑橘花的香气,他挂掉电话,发现车筐里不知被谁放了两个新鲜的橘子。
摩托车继续在盘山公路行驶,后视镜里挂着的平安符轻轻摇晃。这个叁百块钱开始的故事,或许正在自贡的某个街角,被另两个失眠的人继续书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