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南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景随记
站台外的另一番景象
傍晚五点半，渭南火车站出口处涌出熙攘人流。拖着行李箱的学生、拎着编织袋的民工、抱着孩子的妇人，个个行色匆匆。我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，看着人群像潮水般四散开来，很快融入了车站前广场的喧闹中。
顺着人行道往西走，路边摆满了小吃摊。卖肉夹馍的大叔手起刀落，剁肉声伴着香气飘出老远；煎饼摊前围着叁四个人，面糊在铁板上滋滋作响。再往前走几步，几家小旅馆的招牌在暮色中亮起霓虹，前台支着“特价房68元”的纸板。这条街似乎永远不知疲倦，时刻准备着迎接南来北往的过客。
路口拐角处，几个女人站在路灯下闲聊。她们穿着普通，有的玩手机，有的望着来往车辆。偶尔有出租车减慢速度，她们便会抬头瞥上一眼。这些人的存在，构成了渭南火车站附近独特的街景。她们不像拉客的旅店老板那样主动吆喝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像是这条街上固定的摆设。
夜色中的身影
天完全黑透时，我走进一家面馆。老板娘手脚麻利地擦着桌子：“这些人啊，在这好些年了。”她朝窗外努努嘴，“白天很少见，天一黑就出来了。”隔壁桌的出租车司机插话：“都是讨生活呗。这条街离车站近，人来人往的，总有人需要个伴。”他吸溜完最后一口面，抹抹嘴又说：“不过她们也挺讲究，从不堵在车站正门口，就在旁边这条街上。”
晚上八点钟，街对面超市的灯还亮着。有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人走进去，买了包烟和一瓶水。结账时她和收银员说了两句话，脸上带着笑。走出超市，她并没有立即回到原来的位置，而是站在橱窗前看了会儿手机。这一刻，她和任何一个下班后逛街的女人没什么两样。
我注意到有个年纪稍长的女人始终独自站在报刊亭旁。她不时低头看表，偶尔来回踱步。十点过后，她突然快步走向路边，那里停着一辆电动叁轮车。开车的是个系着红围巾的女人，两人简短交流了几句，年长的女人便坐上叁轮车离开了。看来这趟渭南火车站附近的守候，今晚提前画上了句号。
清晨的转折
次日清晨六点，我特意又来到这条街。早点摊已经出摊，蒸包子的白雾在晨光中袅袅升起。昨夜的那些身影早已不见踪影，取而代之的是晨练的老人和赶早班的上班族。卖豆浆的大婶说，这条街白天是正经生意，晚上才换另一批人“上班”。
在街角的公共座椅上，我意外看见了昨晚那个穿粉色外套的女人。她正低头认真吃着煎饼，旁边放着个帆布背包。吃完后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，朝着公交站走去。早班公交车缓缓进站，她投币上车，身影消失在车厢里。这个画面让我突然意识到，或许每个夜晚站在这里的人，白天都有着另一种身份。
车站钟楼响起七点的报时声，整条街彻底苏醒过来。五金店拉开卷帘门，便利店播放起促销广告，送孩子的电动车在巷口穿行。昨夜的霓虹在晨光中显得黯淡，那些路灯下的身影仿佛只是梦境中的片段。这条街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转换，就像渭南火车站的班车，准时迎来送往，从不同断。
我站在公交站台等车，看见对面旅馆走出一对男女。男人背着行李包，女人帮他整理了下衣领，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，然后男人转身走向火车站入口。女人在原地站了片刻，目送他进站后，这才转身离开。这个寻常的送别场景，让我对昨夜看到的那些身影有了不同的理解。也许在这条街上，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