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家渠火车站小巷子,邻近的火车站小街道
站在五家渠火车站出口,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。眼前是宽阔的马路和崭新的站前广场,可我的脚步却不自觉地拐向了旁边那条不起眼的小巷。这条巷子,我至少有十年没走过了。
巷口那家卖烤包子的摊子居然还在,只是推车换成了更干净的不锈钢款。老板的鬓角白了,但那个掀开馕坑时被热气熏得眯起眼的动作一点没变。香味还是那么霸道,混着炭火气和羊肉的油脂香,瞬间就把人拽回了过去。
记忆里的烟火气
这条五家渠火车站小巷子,说它是巷子,其实更像是一条被城市发展遗忘的缝隙。两边是矮旧的平房,墙上还留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宣传画痕迹。几家小饭馆把桌椅摆到了路边,这会儿不是饭点,老板正靠在躺椅上打盹,手边的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秦腔。
我突然想起上大学那会儿,每次从这条邻近的火车站小街道穿过,总能碰见同学。大家要么拖着行李箱匆匆赶往车站,要么刚下车饿得前胸贴后背,直奔巷子深处的麻辣粉店。那家店的老板娘记性特别好,谁不要香菜、谁要多加醋,从没搞错过。
往前走几步,看见墙上有个模糊的粉笔印子。仔细辨认,居然是我们当年画的跳房子格子。雨水冲刷了十几年,还剩几个方块隐约可见。旁边那根电线杆子,以前总贴满各种小广告,现在倒是干净了,只残留着层层迭迭的纸屑边缘。
巷子中段有棵老槐树,树荫底下摆着象棋摊。两位老爷子对坐着,半天才挪动一个子儿。我站着看了会儿,发现他们下的根本不是棋,是一种慢悠悠的时光。棋盘边放着搪瓷缸子,里面泡着浓茶,就像这条巷子本身,在飞速变化的城市里,固执地保持着某种恒定的节奏。
新旧交织的风景
变化当然也是有的。几家旧店铺关门了,换上了快递代收点和奶茶店。但神奇的是,新来的商家似乎都默契地遵循着这条巷子的气质——不张扬,慢慢来。奶茶店门口摆着几张竹椅,客人不多,老板在逗笼子里的画眉鸟。
我试着想象,如果把这条五家渠火车站小巷子拍成照片,大概会是一幅很有意思的画面:近处是斑驳的砖墙和老式窗框,远处却能看见火车站新建的玻璃幕墙大厦。新旧在这里碰撞,却又意外地和谐共存。
路过一个修鞋摊,老师傅正给一只高跟鞋换鞋跟。他身后的墙上挂满了各种皮料和工具,像个小小的手作博物馆。我问他在这摆摊多少年了,他头也不抬:“火车站建好我就在这儿了。”然后继续专注手里的活儿,锤子敲打的声音清脆又扎实。
这种手艺人在城市里越来越少见。他们和这条邻近的火车站小街道一样,似乎停留在某个时间节点上,成为了一种活着的记忆。不是博物馆里冷冰冰的展品,而是依然在为路过的人提供着实实在在的便利。
巷子尽头有家书店,门面很小,里面却很深。走进去,空气中飘着旧纸张特有的味道。老板说,附近的老居民搬走不少,但总有人专门坐车回来,就为了淘几本绝版的书。他说这话时,窗外正好有火车经过,轰隆声由远及近,又渐渐远去。
站在书店门口回望,整条巷子在午后的阳光里显得格外安静。偶尔有拉着行李箱的旅客穿行而过,轮子与石板路碰撞出咕噜咕噜的声响。他们可能是第一次路过,也可能像我一样,在这里存着某个舍不得忘记的故事。
走出巷口时,我又买了两个烤包子。咬开酥脆的外皮,热气冒出来,忽然就明白了这条巷子存在的意义——它不只是连接车站和市区的一条近路,更像是一个情感的缓冲带。让人们在下车的那一刻,不必立刻扎进喧嚣的城市,可以先在这里喘口气,找回某种熟悉的感觉。
火车站的广播隐约传来,提醒着某趟列车开始检票。我把剩下的烤包子吃完,拍了拍手上的芝麻,转身汇入了站前广场的人流。那条巷子依旧安静地待在原处,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它的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