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后巷生活纪实
泰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。说它是巷子,其实更像一条被时光遗忘的缝隙,夹在高大的站房和旧居民楼之间。早上七点半,巷口早餐摊的蒸笼永远冒着白花花的热气,老板娘用带着泰兴口音的普通话招呼熟客:“老样子?今天豆浆浓得很!”
巷子宽不过五米,水泥路面被岁月磨得发亮,雨天会泛起一层油润的光泽。墙根处青苔肆意生长,墙角摞着几家商铺的废纸箱,却总收拾得整整齐齐。最妙的是巷子中段有棵歪脖子槐树,树下永远聚着几位摇蒲扇的老人。他们不像在乘凉,倒像巷子的守护神,谁家孩子跑太远,谁家晾的被子快掉了,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。
巷子里的二十四小时
清晨六点,火车站广播声隐约传来时,巷子就醒了。五金店老板哗啦啦地拉起卷帘门,把各种钳子扳手挂到门外货架上。“这些老家伙,”他常拍着锈迹斑斑的工具说,“比现在那些花哨货经用多了。”隔壁理发店的阿姨扫地总会扫过界,顺手把五金店门口的碎发也扫走——他们这样默契配合了十几年。
午后的巷子最是慵懒。裁缝铺的脚踏缝纫机声像在打盹,断断续续的。有时能看见租住在阁楼的年轻人蹲在门口喂流浪猫,那只叁花猫吃完也不走,就窝在电动车踏板上晒太阳。火车站后巷生活纪实的日常,就藏在这些看似琐碎的瞬间里。
夜幕降临时分,巷子又会热闹起来。下班的人拎着菜匆匆走过,网吧开始亮起霓虹灯,炒菜声伴着新闻联播声从各家窗户飘出。晚上九点最后一班火车进站后,巷口馄饨摊的客人渐渐多起来,疲惫的旅客和夜班族坐在矮凳上,安静地吃完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。
记得有次暴雨,巷子积水没过脚踝。开小卖部的大叔竟搬出几块砖头,灵活地铺成一条临时步道。“年年如此,习惯了!”他笑呵呵地扶老年人过“河”,那熟练的动作,想必已重复过很多次。这种来自市井的智慧,总让人心里一暖。
巷子里的人也各有故事。修鞋师傅在这里摆了二十年摊,他说这些年补过的鞋,能从巷头排到火车站广场。他指着我鞋跟的磨损痕迹:“年轻人,走路别太急,你看鞋跟都偏了。”这话说得,像在修鞋,又像在说人生。
如今城市规划图上看,这片老城区被标成了待改造的灰色块。但巷子里的人们照常生活,五金店老板新进了一批货,理发店阿姨刚换了把更顺手的推子。或许他们知道,有些东西是拆不掉的——比如清晨那碗豆浆的温度,午后槐树下的阴凉,还有深夜里为晚归人亮着的那盏灯。
每次走进这条小巷子,就像打开了一个活色生香的收纳盒。火车站每天吞吐着南来北往的旅客,而后面这条不起眼的小巷,却默默收藏着最真实的人间烟火。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常,其实都在诉说着生活最本真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