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贡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廉价情感故事
那盏昏黄的路灯下
自贡往南二十里有个老工业区,废弃的厂房像生锈的钢铁巨兽趴在山坳里。我在这儿的五金店打工,每晚收摊后都会去老陈的面馆吃碗五块钱的素面。面馆门口有盏接触不良的路灯,忽明忽暗的,像极了这里人们的心事。
上周叁下雨,面馆里多了个生面孔。女人约莫四十岁,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正把碗里的肉丝全拨到旁边男孩的碗里。“慢点吃,明天发工资妈再给你加个蛋。”她说话的当口,老陈冲我使了个眼色:“看见没?自贡附近200块钱的爱情说的就是她。”
女人叫秀兰,在隔壁塑料厂做计件工。叁年前丈夫跟外地女人跑了,留下个有哮喘的儿子。厂里管吃住,她每月硬生生从牙缝里省出两百块,雷打不动地汇给监狱里的男人——那是她初中同学,因为帮工友讨薪失手伤人判了叁年。老陈说:“这两百块够她儿子买叁个月药了。”
今天收摊早,我看见秀兰在邮局柜台前数硬币。毛票铺了半柜台,她红着脸对工作人员解释:“这个月加班少...”我突然想起母亲说过,九十年代她在纺织厂时,女工们都会留“救命钱”,用红布包着塞在枕头底下。现在的两百块,或许就是当年的红布包吧。
巷口修鞋的老赵知道这事后,吧嗒着旱烟说:“你们年轻人不懂,感情这玩意儿啊...”他没往下说,只用力敲了敲钉鞋的铁掌。叮当声里,我忽然想起上个月见过的场景:秀兰拿着信封在邮局门口徘徊,最后却走向了隔壁药店。那天之后,她儿子书包里多了瓶进口喷雾剂。
昨晚路过面馆,听见秀兰在电话亭里带着哭腔:“孩子治病要紧,你的心意我领了...”路灯把她影子拉得很长,长得能延伸到监狱的方向。老陈在围裙上擦着手说:“第几次了?那男的让她别寄钱了。”
今天雨特别大,秀兰没来吃面。邮局小王来取快递时说起,她今天还是汇了钱,冒着雨跑了好几个地方换整钞。我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总买夜班厂车票——比白班便宜两块。这两块钱,刚好够买张汇款单。
巷子深处的麻将馆亮着粉红灯,传出女人夸张的笑声。街坊说那里也流传着廉价情感故事,但和秀兰的不同。面馆电视在放《梁祝》,老陈嘟囔:“化什么蝴蝶,能化成消炎药才实在。”秀兰正巧进门,听见这话愣了愣,随即掏出捂得温热的两百块:“汇完了,这个月又能睡踏实觉。”
路灯忽然不闪了,稳定的黄光像块老怀表。或许在某个收件人手里,这些带着机油味的两百块,比钻石还沉。毕竟这世上有的人爱你,是给你摘星星;还有的人爱你,是把自己活成了煤渣,只为在寒夜里给你续半点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