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站街快餐约学生,北门路边简餐遇学子
傍晚五点四十分，南宫巷口的霓虹灯比路灯先亮起来。穿校服的男生女生叁叁两两走过"好味快餐"的玻璃门，书包带子滑到肘关节，校服袖口蹭着油渍。老板娘撩开塑料门帘朝外张望，她认得那个总坐在角落扒饭的男生——帆布鞋磨破了边，总比别人晚半小时来，就为赶上八块钱的剩菜特价。
巷子向北走到底，拐过两个弯才是北门。这里没南宫那么闹腾，路边摊挨着理发店和修车铺，炒面摊主认得常来的几个学生。"老样子？"他往铁板上磕鸡蛋，穿二中校服的女孩点点头，掏出褶皱的零钱。车铃叮当响过，她迅速把找零塞进书包夹层，像完成某种秘密交接。
兜里皱巴巴的青春
其实哪有什么秘密呢。穿堂风掠过巷子时卷起的塑料袋，和少年们校服里鼓荡的衣角是同样的弧度。快餐店冰柜的玻璃上凝着水珠，顺着"今日特价"的红色贴纸往下淌，像极了后排男生趴在课桌上午睡时淌的口水。他们都擅长用五块钱解决晚饭，用塑料勺搅动番茄蛋汤时，汤里漂着的葱花都像极了对生活的某种妥协。
穿蓝校服的男生今天没点辣椒炒肉。他盯着菜单价目表看了叁遍，指甲无意识地刮着台面上的豁口。最后只要了白饭配免费汤，转身时书包带钩住了椅子。没人抬头看他，吸管戳破塑料封膜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北门修车铺的收音机在放《追梦赤子心》，炒锅滋啦声恰好卡进间奏。扎马尾的女生多要了勺肉臊子，摊主顺手给她加了半勺。她咬着一次性筷子上的木刺，看油星在一次性餐盒里聚成小小的湖泊。
暮色从巷口漫进来时，南宫那边的霓虹灯会把半条街染成紫色。穿堂风变凉了，裹着米饭和十叁香的气味掠过少年们发烫的耳尖。这大概就是某种无需言说的成长吧，在搪瓷碗与塑料餐盒的碰撞声里，在找零硬币塞进存钱罐的哐当声里。
路灯亮起时，两个穿同款校服的男生在巷子岔路口分开。一个往南一个往北，影子被不同的光源拉长又揉碎。南宫站街快餐的红色灯牌映亮其中一人的肩线，另一人则融进北门路灯的暖黄光晕里。他们明天还会见面，在早读课传纸条时闻到彼此身上相似的油烟味。
透明塑料帘子啪嗒落下，最后一位学生顾客揉着肚子走出来。他站在巷口犹豫了两秒，从兜里摸出枚硬币。正面往左去南宫等末班车，反面往右穿北门抄近路。硬币在空中翻转时，晚风正掀起某家厨房的纱帘，露出砧板上等待切剁的、明天的食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