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余那里有站小巷,扶余那条老街站巷
扶余那条老街站巷
那天下午四点光景,太阳斜斜地照进这条窄巷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角青苔湿漉漉的,空气里有股老木头混着炊烟的味道。我蹲在巷口修自行车的老伯旁边,看他用扳手拧着螺丝,随口问:"听说这儿原来是个老站台?"老伯头也没抬,用袖子抹了把汗:"可不是嘛,早叁十年,天天有马车在这儿卸货。"他伸手指着巷子深处,"就那片空地,当年热闹着呢。"
巷子窄得两人并肩走都嫌挤,两侧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处。木门上的铜环早锈绿了,窗棂的雕花还留着半幅牡丹。有个穿蓝布衫的大娘正坐在门槛上择豆角,铝盆在她膝盖上轻轻晃着。她听见我们说话,抬头笑了笑:"现在年轻人都不信这儿以前是站巷了。那会儿天没亮就听见马铃铛响,赶车的扯着嗓子吆喝——"她突然停下,像是想起什么,又低头继续择豆角。
再往深处走,遇见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在修屋檐。他踩着竹梯,往椽子上铺新茅草。"老辈人说,当年这扶余那里有站小巷,其实是粮栈的后门。"他说话时嘴里咬着铁钉,声音有些含糊,"我太爷爷那辈,从江北运来的大豆高粱,都从这儿抬进仓库。"他伸手拍了拍斑驳的土墙,"你看这墙厚实吧?当年修来防土匪的。"
巷子拐角有口老井,石井沿被井绳磨出十几道深沟。井边散落着几个马鞍形状的垫脚石,估计是当年给赶车人歇脚用的。我把手按在井沿的沟痕上,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,像是把几十年的光阴都刻进了石头里。风吹过巷子,带来远处小学校放学的钟声,恍惚间好像真听见了当年的马嘶声。
快走到巷尾时,看见个旧门廊下挂着褪色的幌子。有个白发老人坐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锅一明一灭。"这幌子当年写的是'孙家车马店'。"他眯着眼说,"现在年轻人哪知道什么是车马店。那会儿啊,扶余那条老街站巷两头,这样的店有七八家。"他用烟杆指指对面拆了一半的院墙,"后来通了汽车,这站巷就慢慢安静下来了。"
天色渐渐暗了,几户人家的烟囱开始冒炊烟。修自行车的老伯收拾着工具准备收摊,临走时又跟我说:"你明天清早来,能看见拉豆腐的叁轮车从这儿过——现在也就这点动静了。"我站在巷口回头望,暮色里的站巷像幅褪色的年画,那些曾经的喧嚣,都沉淀在青石板的缝隙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