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山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中山站后巷弄风情
来中山这么多次,还是头一回拐进火车站后头这些小巷子。朋友总说这里藏着老中山的魂儿,我原先不信——火车站附近能有什么好看的?直到今天偶然绕到站后,才发现别有洞天。
刚转进巷口,喧嚣瞬间被甩在身后。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的,缝里钻出几丛青苔,叁轮车夫叮铃铃擦身而过,车斗里堆着沾泥的青菜。有个大姐蹲在门口择空心菜,指甲掐断菜根的脆响格外清晰。她抬头冲我笑笑:“买菜的?今早刚摘的。”我摆摆手,她也不恼,继续低头忙活,仿佛我只是巷子里再寻常不过的风景。
越往深处走,越觉得时光在这里慢了半拍。骑楼外墙剥落得厉害,露出里层不同年代的砖红与灰白。二楼的木百叶窗半开着,隐约能看见晾着的花衬衫在风里晃荡。电线在头顶交错成网,几只麻雀跳来跳去,把斜阳剪成碎片洒在地上。
巷子里的烟火人生
拐角修理铺的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粤剧,老师傅蹲在躺椅旁修单车,满手油污却哼着曲调。我站在旁边看了会儿,他头也不抬:“要修车?等等就好。”那语气熟稔得像对老邻居。斜对面小吃摊飘来萝卜糕的焦香,老板娘麻利地翻动着平底锅,锅铲与铁锅碰撞的铛铛声,混着顾客的谈笑声,成了最生动的背景音。
突然想起朋友说的“中山站后巷弄风情”,原来说的不是什么精致景致,而是这些鲜活的日常。这里没有急匆匆的旅客,每个人都按自己的节奏过着日子。卖凉茶的老伯摇着蒲扇说,他在这住了四十年,看着火车站翻新扩建,唯独后头这些巷子还是老样子。“高楼大厦嘛,”他指指火车站方向,“那是给外人看的。”又指指脚下,“这儿才是过日子的。”
巷子尽头有家竹升面店,手写招牌被晒得发白。点了碗云吞面,老板在案板前砰砰敲打面团,每声闷响都透着劲道。等面时听见熟客和老板唠家常,说儿子考上大学了,要离开中山了。老板下面的动作没停,只悠悠回了句:“走出去好啊,但记得这条巷子的味道就行。”热汤端上来,蒸汽糊了眼镜,那一口鲜甜却真真切切落进了胃里。
天色渐暗,巷口路灯次第亮起。回头望去,火车站现代建筑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遥远,而眼前这片中山站后巷弄风情却愈发清晰温暖。或许城市记忆从来不在宏伟蓝图里,就藏在某条巷子萝卜糕的香气中,某扇木窗透出的灯光里,某个修车师傅随口哼唱的曲调间。今天误打撞见的,不只是几条旧巷子,倒像是碰着了这座城市最柔软的肚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