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安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景随拍

发布时间:2025-12-09 02:22:01 来源:原创内容

傍晚五点半,我顺着人流走出南安火车站。广场上拉客的司机靠在车门上抽烟,小旅馆老板娘坐在塑料凳上打盹,倒是出站口那排不锈钢栏杆被摩挲得锃亮,像条被摸出包浆的传送带,把刚下火车的人哗啦啦送往四面八方。

我顺着站前路慢慢晃荡。这条路有意思,离车站越远,时间流速好像就越慢。开头是连锁酒店和快餐厅,尝贰顿屏滚着红艳艳的特价菜;走过两个路口变成五金店和汽修铺,老师傅蹲在门口拆轮胎;再往前,老居民楼的阳台伸出晾衣杆,花衬衫在风里晃得像彩旗。有个大妈在树下抖绫纱,收音机放着《荔枝颂》,粤剧声混着炒菜声,把黄昏搅得浓稠又安逸。

转角遇见旧时光

在邮局拐角,我突然停住脚——整面墙的爬山虎哗地扑进眼里。藤蔓缝隙里藏着“工农照相馆”的霓虹招牌,字缺了半边,但橱窗里还摆着九十风格的婚纱照,新娘戴着白色头纱,捧花是艳红的塑料玫瑰。玻璃门上贴着手写价目表,彩照冲洗每张八角,字迹被太阳晒得发白。

隔壁修理铺的师傅看我站久了,从摩托车底下探出头:“找照相馆?早不营业啦。”他抹了把汗,工具箱里扳手磕碰出叮当响,“王师傅每周叁还来开门,说是怕老主顾找不到地方。”我凑近橱窗看,那些婚纱模特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二十年前的某个午后,身后画着椰树海滩的布景开始泛黄,像块慢慢融化的太妃糖。

继续往前晃,菜场门口飘来炸鱼丸的香。穿校服的女孩踮脚挑芒果,老板娘顺手多塞两个小米椒。水果摊旁停着叁轮车,车斗里睡午觉的土橘猫被行人脚步声惊醒,抻懒腰时尾巴扫过秤盘,惹得卖菜阿婆笑骂:“衰猫,压坏我的电子秤要你抓老鼠来赔!”

这场景让我想起童年跟奶奶赶集的日子。那时候火车站还没扩建,铁轨旁长满狗尾巴草,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开过,卖报员在月台扯着嗓子喊当日新闻。现在高铁通了,站前广场修了喷水池,但拐进这些旧街巷,时光好像特意留了扇后门。

夜色初上的光景

路灯接连亮起时,我晃回车站附近。便利店的白光涌出门帘,外卖骑手在红灯前急刹,保温箱里飘出麻辣烫的味道。公交站台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在吃饭团,领带松垮垮挂着,皮鞋上沾着泥点。他对面的甜品店飘出蛋挞香,穿闯碍制服的女生举着手机拍椰汁西米露,勺柄上的小黄鸭随着动作轻轻摇晃。

天桥下突然传来吉他声。戴渔夫帽的年轻人坐在台阶上弹《童年》,琴盒里散着几枚硬币。有个穿恐龙连体衣的小娃娃跟着节奏跺脚,孩子妈妈弯腰投纸币时,恐龙尾巴扫到了路人的公文包。道歉声、吉他声、电车报站声混在一起,忽然让人觉得,这座城市的呼吸声原来这么生动。

我在天桥中间站了会儿。看列车拖着光带驶向夜色,看高架桥上的车流汇成星河。火车站像个不知疲倦的巨人,把无数故事吞进去又吐出来。而那些藏在街角的老招牌、阳台上的晾衣杆、修理铺的叮当声,都是巨人皱纹里开出的花。

转身走下台阶时,夜风把照相馆橱窗的灰尘卷起来,在霓虹灯影里闪闪发亮,像撒了把碎钻。或许下个周叁,我该来看看那位守店的王师傅,问他能不能帮我拍张照——就站在爬山虎墙前,背后是正在消失的、却又被某人小心翼翼挽留着的旧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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