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克石小妹全天喝茶,牙克石女孩24小时品茶
牙克石的深秋来得特别早,清晨推开窗就能看见白桦林挂满了霜。老街拐角的茶馆六点就亮起灯,老板娘把第一壶红茶端上灶台时,整条街还静悄悄的。
“咱们这儿冬天长啊。”茶馆老板娘用围裙擦着手,她总爱和熟客唠这句。零下叁十度的清晨,推门带进的寒气还没散尽,茶香已经扑了满面。穿粉棉袄的姑娘缩在卡座里捧着茶杯,呵出的白气氤氲了玻璃窗。
茶香暖了寒冬
你说怪不怪,这座林区小城的人偏偏爱喝茶胜过喝酒。下午叁点太阳就斜斜挂在山头,几个退休教师照例来占靠窗的位置。张老师捏着紫砂壶缓缓注水:“年轻时也觉得喝茶是老头老太太的嗜好,现在嘛...”他吹开浮叶笑了笑。玻璃杯里的普洱漾出琥珀光,像把夕照盛进了茶杯。
隔壁桌的年轻人们可不管什么茶道。穿羽绒服的姑娘们点了蜜桃乌龙,叽叽喳喳讨论新学的刺绣花样。偶尔有谁说了俏皮话,笑声惊得柜台上的狸花猫竖起耳朵。她们管这叫“充电时间”——在奶茶店和咖啡馆之间,偏偏选了这间开了二十年的老茶馆。
午夜场的电影院散场后,茶馆反倒更热闹了。值夜班的护士来买祛火的菊花茶,出租车司机端着浓茶提神,还有写生的美院学生抱着速写本窝在角落。电水壶咕嘟嘟响着,墙上的老挂钟指针慢慢划过十二点。
记得有个雪夜遇见常来的李奶奶,她握着保温杯在等上夜班的孙女。“孩子们总劝我别喝浓茶,”她皱纹里藏着狡黠的笑,“他们不知道我这杯子裡泡着枸杞呢!”窗外雪片纷扬,她哼起年轻时的采茶调,走音的旋律融在茶香里。
开春时茶馆搞装修,熟客们比老板娘还着急。那半个月,总有人扒着围挡缝隙朝里张望。重新开业那天,大家发现老桌椅都没换,只是添了组吊灯。王大叔摸着包出浆的藤椅扶手感叹:“还是这个味儿对!”他说的不单是茶香。
现在总有人说小城年轻人留不住,可茶馆的账本上,二十岁左右的顾客反倒比五年前多了叁成。他们带着笔记本过来赶设计稿,举着手机拍茶点发朋友圈,偶尔也安安静静翻完一本小说。有个染蓝头发的姑娘说得实在:“别处再好,也找不到叁块钱能坐一整天的地儿呀。”
暮色四合时,茶馆又亮起暖黄的灯。新沏的茶在瓷碗里转着圈,像这座城市缓慢而确切的年轮。或许所谓乡愁,就是某种熟悉的味道——比如总在某个角落飘着的,那缕24小时不曾断绝的茶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