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南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渭水之畔叁百元情缘
暮色里的交易
叁轮车颠簸在坑洼的土路上，扬起的尘土把夕阳都染浑了。司机操着浓重的关中口音问我：“娃，这么晚去河滩做啥咧？”我望着远处泛着金光的渭水支流，喉咙有些发紧：“见个人。”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发动机沉闷的呜咽。这趟来找小璐，就是为着那段渭南附近300块钱的爱情。
两个月前在县城网吧，我偶然点进同城论坛，看见她的帖子：“陪逛渭河生态园，叁小时叁百。”下面有零星的回复，语气轻佻。不知怎的，我记下了那个号码。或许是因为她在介绍里写，会用柳条编小兔子——我奶奶生前也会这个。
我们在生态园门口碰面。她比照片上瘦小，穿着洗变形的罢恤，帆布鞋开了胶。那天下午，她真的教我编了柳条兔子。手指翻飞间，她说起河对岸的麦子快收了，说起弟弟的学费还差多少。临走时我给她钱，她低头接过，耳根通红。那一刻我忽然明白，这叁百元买的不是陪伴，是两个人各取所需的体面。
后来我又约过她几次。有时是在河堤上散步，看挖沙船在渭水里突突作响；有时就坐在防洪石墩上，她教我认苦菜、马齿苋。她说等攒够了钱，想去西安学美甲。“到时候给你打折。”她笑的时候，眼睛弯成渭河上的月牙。我知道，这段渭水之畔叁百元情缘，早就不止叁百块了。
今天见到小璐时，她正蹲在河滩上捆扎艾草。见是我，她慌慌张张把什么东西藏进编织袋。“你咋来了？”她问。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淤青，和她身后那个说要收“管理费”的胖男人。原来这片河滩采艾草的人，都要给他交钱。
我从钱包里掏出叁张钞票——这是原本要给她的。但这次，我直接递给了那个胖男人：“剩下的艾草我全要了。”小璐猛地抬头看我，眼眶霎时红了。胖男人捻了捻钞票，嘟囔着走远了。
晚风掠过渭河水面，带来潮湿的泥土气息。小璐把编好的柳条兔子塞进我手里，这次的手法格外精致。“我要去西安了，”她说，“表姐的美甲店缺人手。”我点点头，看着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渭水。叁百元的故事该落幕了，而有些东西，就像这流淌千年的河水，刚刚开始。
回城的班车上，柳条兔子在我掌心微微晃动。窗外是连绵的麦田，一群麻雀呼啦啦飞过天际。我想起奶奶说过的话：人活一世，草木一秋，能在渭水边遇见，都是缘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