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雨水顺着生锈的遮阳棚边缘往下滴,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我蹲在巷口便利店屋檐下躲雨,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“买把伞吗?叁十块。”她手里握着几把折迭伞,伞柄上的塑料膜还没撕。
我递过去一张湿漉漉的百元钞票。她找零时,手指在七十块钱上停顿片刻,又抽回二十元。“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,算你便宜点。”
巷子深处的霓虹灯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倒影。她收起剩下的伞,蹲在我旁边点了一支烟。烟雾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朦胧。
雨夜的对话
“你不像本地人。”她忽然说。
我笑了笑。在这个南方小镇,每个外地人都带着相似的故事。
“来打工的?”她弹了弹烟灰,“制衣厂?电子厂?”
“来找人。”我说。
她不再追问。雨声填满了我们之间的沉默。便利店的收音机里传出沙哑的歌声,是首很老的情歌。
“十年前,这条巷子很热闹。”她突然开口,眼睛望着对面已经歇业的糖水铺,“那时候我刚来东莞,在对面摆摊卖甘蔗汁。”
“现在呢?”
“现在啊...”她掐灭烟头,“现在什么都变了。”
雨水还在下,但渐渐小了。她站起身,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尘。“你要去哪?我带你一段。”
我跟着她往巷子深处走去。晾衣杆从两旁的旧楼伸出来,偶尔滴下水珠。二楼窗口飘出炒菜的香味,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。
“到了。”她在一家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糖水店前停下,“这家的红豆汤圆很好吃。”
巷子深处的灯光
糖水店老板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伯,见到她便笑起来:“还是老样子?”
“两份。”她说,“这位先生请客。”
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。汤圆端上来时,热气糊满了窗户。
“你刚才少找我二十块。”我说。
她舀起一个汤圆,轻轻吹气。“知道。那是带路费。”
窗外,夜色渐深。偶尔有摩托车驶过,车灯短暂地照亮巷子墙壁上斑驳的涂鸦。
“你说来找人,”她突然问,“找到了吗?”
我摇摇头。红豆汤很甜,甜得让人想起某些早已遗忘的往事。
“我以前也等过一个人。”她说,手指绕着勺柄打转,“他说赚够了钱就回来接我。后来...”
后来怎么样,她没有说。但在这条巷子里,每个没有说完的故事,都写在了经历过岁月的人的眼睛里。
老伯过来收碗时,在她面前放了一杯温水。“少抽点烟。”
她笑着点点头,那笑容里有种说不清的温柔。
我们走出糖水店时,雨已经完全停了。月光照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,泛着淡淡的光。
“往前直走就是大路。”她指着巷子尽头,“打车容易。”
我掏出钱包,把刚才那二十块钱放在她手心。“伞钱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笑起来。“下次来买伞,给你打折。”
走出很远回头,她还站在糖水店门口。暖黄的灯光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一圈柔和的光晕里,像这座城市里一个温暖的秘密。
巷子口的便利店已经打烊。收音机里的情歌早就唱完了,但空气里还飘着若有若无的旋律。这条见证了无数相遇与别离的巷子,在夜色中沉默着,继续收藏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两百块钱能买到什么?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,也许只是一顿普通的晚餐。但在这个雨夜,它让我遇见了一个带着故事的人,尝到了一碗温暖的糖水,还看到了东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背后,那些真实的生活印记。